领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蚂蚁有垄断倾向，还想不接受监管，这怎么能行呢？
搞市场经济不是让你真的全面向西方看齐。
马芸在世界数字经济峰会上的发言在领导看来犯了忌讳。
思想就有问题，有变质的倾向。
这么做的直接后果就是政府方面开始动手了。
比原时间线早了两年。
此时，外界还是一片宁静祥和。
马芸饱受赞誉。
有能力发现不对劲的终究只是极少数。
大多数人都没察觉不出来，沉浸在马芸的首富光环中。
马芸在数字经济论坛上抨击相关部门的行为落在普通人眼里那叫不畏强权，勇于挑战权威。
所以导致网友们对马芸的评价大多都很正面。
“呐呐呐，马爸爸真勇啊。”
“连云董都在聆听教诲哎。”
“强如云董也很推崇马芸在数字金融领域的成就。”
“不知不觉间蚂蚁已经发展成一头巨兽，试问谁没用过支富宝？”
“别的不说，支富宝真的改变了银行。
以前银行效率慢得要死，服务态度还差。”
“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
“很正常，银行主要流水都是有钱人，对一般人当然爱搭不理。”
“我已经很多年没去银行了，有钱也都是放支富宝或者微信。”
“银行不重视那80%的客户，蚂蚁重视，而且成了气候，让银行也不得不分一杯羹。
某种程度上来说，马芸的确改变了银行。”
“哼，我看支富宝没那么好，花贝、借贝诱导年轻人借贷消费，助长了消费主义，是毒瘤。”
“哪里来的老古董，家里刚通网吧？”
“人家只在你信用范围内放款，那笔钱不过给你应急而已，真正的毒瘤是那些不正规的网贷。”
“正如马芸说的那样，创新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因为过程中必然伴随着曲折和不解。”
“没有马芸哪来现在的线下无现金生活，从这点来说马芸功不可没。”
“马芸的时代实至名归！”
……
随着舆论愈发高涨，马芸逐渐发现不对劲。
8月17日，在一场蚂蚁集团的工作会议上，风险部门提出了这个问题。
“近期，公众对于集团和董事长的呼声过高，表现十分反常。
在娱乐至死的当下，关注度过高实在不是件好事。”
马芸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些许不安。
其实他也察觉到了，只不过他的国民关注度一直很高，所以没放在心上。
老话说得好，没有绯闻的名人算不得名人。
更何况大多数关于他的评价都是积极正面的。
现在风险部门提出这个问题，他也不得不正视起来。
回到办公室后，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迟迟没什么头绪。
有影响力是件好事，可是为什么心里有点不踏实呢？
考虑到在峰会上发表的那番言论可能尺度踩线，马芸决定挽救一下，让下面人写一篇针对峰会言论的声明，表明立场。
声明当天发出。
紧接着不久后，银保监会消费者权益保护局的相关领导在面对记者提问的时候指出：“在对个人和小微企业的联合贷款中，90%以上的资金来源于银行业，有的高达98%以上。
金融科技公司利用导客引流的优势，直接收取的费用占客户融资综合成本的的三分之一左右，加上代销和其他过度增信产品等收取的费用，往往高达三分二。”
这段话直接定性了蚂蚁的属性，也标志着上头整改蚂蚁的决心。
打着银行的旗号搞那么高的杠杆，那就是个火药桶，必须熄熄火！
8月20号，尚海证监会、银监会的大佬们组团约谈马芸。
上午9点，提前抵达会场的马芸感觉天塌了。
坐在会议室内，感受到红木会议桌冰冷坚硬的质感，他才意识到自己惹上了大麻烦。
领导们陆续到齐，在会议上轮番出‘重拳’教育马芸。
……
“关于蚂蚁集团网络小额贷款业务管理暂行办法……”
教育完马芸，领导们率先离去，留下马芸一个人呆立在座位上。
会议室空调口喷出冷气，吹得桌面上的文件一角哗啦啦作响。
马芸眼中失去了光芒，茫然地注视着这一切。
按照领导给出的办法，摆在蚂蚁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降低贷款规模。
这样就意味着要重新审核借贝资格。
很多人可能开通不了借贝。
第二，增加自有资金，达到符合要求的资金量。
如果真这么做，那蚂蚁的商业模式就彻底失效了。
原本以小额保证金撬动大规模借贷的玩法玩不下去。
蚂蚁从轻资产中介公司变成了重资产银行。
上面一出手直接斩在了蚂蚁的七寸上。
无论怎么选，对蚂蚁来说都是非常沉重的打击。
马芸终于感受到了市场经济的春寒料峭，气愤得猛拍桌子。
但这也无济于事。
他终于怕了，艰难地扯了扯衬衫领口，后悔在数字经济峰会上说出去的那番话。
得意忘形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云野在峰会上的所作所为，瞬间产生了醍醐灌顶般的醒悟。
“我说你小子怎么嘴脸变得这么快，感情是在阴我！”马芸反应过来，气得脑门青筋毕露，“娘希匹，你好毒啊！”
要不是云野在一旁溜须拍马，灌迷魂汤，他也不至于那么放肆。
他这匹老马到底还是栽在了云野手里。
他背刺云野，云野反手教他做人，而且是直接把事情做绝。
要知道银监会领导约谈不过是餐前甜点，硬菜还在后头。
上面真正要做的是把马芸彻底踢出局。
这个过程可能要持续个一两年，但结局已经注定。
……
相关部门约谈马芸，大力整改网络小额贷。
事件一出，引起了各界议论。
云野刷到消息的时候乐得早餐都多炫了一碗面。
“呵呵，活该，让你作死！”
一旁也在吃面的姜以薇看着云野出神。
她亲眼目睹云野如何布局，一步步把马芸推向深渊。
翻云覆雨，连首富也斩落马下。
姜以薇根本无法克制对云野的崇拜。
“你看啥？”
云野注意到姜以薇看着他的嘴，打趣道：“怎么，碗里的面不够吃，你还想吃进口的？”
姜以薇忍俊不禁，白了云野一眼。
“唔，好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