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赶紧让开。
他早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之前他动作太慢,耽误了好一阵功夫,老符头说了他好几句。
他觉得拖累了大家,生怕再因为他的原因影响了收网。
也担心老符头说他,所以一直硬撑着。
吴安上去替换他。
他也不敢走开,在边上帮着:“哥,粘网解鱼还挺麻烦的。”
吴安解了一条,说道:“是啊。”
“费劲的很啊。”
“得亏今天有大哥和阿武哥帮忙,平时要是咱们三个人的话,有可能忙不过来。”
主要还是因为渔获太多了。
又是解鱼又是归置网,要是单纯都是海月就算了,可还有不少的虾蟹龙虾,除此之外,居然还拉上来乱七八糟的海洋垃圾。
很费功夫。
老符头也赞同,说道:“要不你多弄一些,咱们只管收,收完了回岸上去处理。”
“要么咱们就当一次性使用。”
“反正咱这收获,多费点就费点。”
说完,他都觉得自己豪气了不少。
这也是被逼出来的。
别说阿青和吴安,他也觉得这样搞有点太辛苦了点。
就这五百米的粘网,恐怕得要收好几个小时。
他们出海,但是在路上,来回一趟就得四五个小时。
单单就是粘网,真要是忙活的话,就得忙一天。
他们船不大,人不多,可作业方式五花八门的,有地笼,有延绳钓。
忙不过来,根本忙不过来。
一般来说,得做取舍,但是,平心而论,哪一个都扔不掉啊。
吴安说道:“老符你说的是个办法。”
“那等回去,咱们就多采购延绳钓和粘网。”
“只管收。”
“收了回去收拾,能收拾出来就继续用,收拾不出来咱就直接报废。”
船上众人点头。
浪费是有点浪费,但也不能每次都往死里干。
人吃不消,身体不得出问题,钱赚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说着话。
两条大黄鱼,随着粘网出水。
紧跟着,第三条,第四条。
“我去,这一块,居然有五个大黄鱼。”老符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阿青哈哈笑着喊道:“还得是哥啊。”
说完,他挥了挥手,“'嗷嗷”叫了两声以示庆祝。
这就是他累坏了,不然肯定得手舞足蹈,好好的庆祝一下。
梅武和吴平也起身走过来看,梅武掏出手机,“咔咔咔”拍了好几张照片。
这可是个稀罕景。
大黄鱼不是罕见得很吗?
上千块钱一斤,可谓是鱼中爱马仕。
可是在他们粘网上,却是寻常可见的海鱼。
老符头推了俩人一眼,着急上火的喊道:“发什么愣,站在这边也不帮忙上手解鱼。”
“让让。”
他赶紧过去和吴安一起解鱼。
吴平和梅武尴尬的笑,对视一眼:“你咋回事?”
“那你咋回事?”
“我看傻眼了,咋啦?不行吗?”
“行。”
“嘿嘿。”
这边,五条大黄鱼放好,还附带了一些春子鱼和螃蟹。
继续收网。
隔了两米,又有大黄鱼。
一条又一条。
吴安收了快两百米,累的有点吃不消了,渔获实在是太多了。
基本上隔个几米就有大黄鱼。
阿青抽了两根烟,缓过劲来,说道:“哥,我替你一会吧。”
吴安赶紧点头。
这可不兴客气。
接过阿青过去,起了好几米,一条大黄鱼也没有。
阿青受不了了:“哥,要不还是你来吧。”
“我这运气不行。”
吴安摇头:“一样的。”
这加持的运气值,粘网可不认人。
老符头说道:“还是你来吧。”
“你这手气好。”
吴安只得再去解鱼。
老板成了苦逼打工人,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怎么回事,他刚接手,就有一条大黄鱼出水。
得。
他啥也不说了。
可能这会真有点玄学在身吧。
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看到大黄鱼,他可谓是干劲十足。
“吱”的一声,绞车停止运转,接近三个小时的连番作业,别说人了,绞车也已经干的快要冒烟了。
粘网上挂满了鱼,负荷很大。
阿青正蹲着分拣,扭头问道:“没了?”
吴安点点头:“没了。”
阿青挠头:“咋这就没了?”
老符头说道:“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应该劝你多买点粘网。”
谁知道。
这粘网第一次用,就搞这么多货。
“也行了,这点粘网都干了四五个小时,要是买的多了,咱还不得干到后半夜去。”吴安叹口气,有些郁闷的说道:“本来我还想着咱天黑之前能回呢。”
阿青嘴硬:“这收获,我干到明天也乐意。”
“对对对。”老符头乐呵呵的说着,把粘网放好,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盒,还没拆封,弄了好几次也没弄开,这会把他累的也手打哆嗦。
梅武送鱼到库里,说道:“你们乐意,船也吃不消。”
“库里已经快塞不下了。”
吴安下去看。
好家伙。
塞的满满当当。
他不由得庆幸当初花钱扩建,不然,得有一半的海货放不下。
这大热天的。
就这么放在外面,等返航到码头,不知道得有多少要臭了。
高兴。
打心底里高兴。
之前也爆仓过,但这次不一样,这次爆仓是因为塞的都是名贵鱼获,九节虾和大黄鱼爆仓,要是搁在之前,他连想都不敢想啊。
回到甲板上,看到老符头还在点烟,
他走过去,帮着把香烟拿出来,打火,直接点了好几根,分了分,大家伙手上不听,直接用嘴接。
一边抽烟一边干。
他咽了咽口水,也想抽两口。
不是有瘾,就是想往嘴里塞个东西,能解乏。
最终还是忍住了。
蹲下来一起分拣。
粘网主打一个来者不拒,除了大黄鱼,还挂了很多杂鱼。
春子鱼最多,还有鞋底子鱼,石九公,真鲷,石鲷,牛尾鱼,老虎鱼都有,大部分鱼无毒,但有些还是得小心才行。
不然要是被有毒的位置刺一下,耽误事不说,还能把人疼个半死。
老符头问道:“不先下粘网?”
“不着急了。”吴安用肩膀擦了擦脸上的汗,结果越擦越黏糊,还腥臭腥臭的,把他难受的不行,继续说道:“我没想到粘网收起来这么麻烦,直接干到了这个点。”
“咱下了就回。”
“绕一下悬崖岛看一看地笼。”
“暂定明天凌晨4点出发,先来收粘网。”
老符头琢磨了一点,点点头没说什么。
他没意见。
旁人他不知道,反正他是真有点干不动了。
强撑着是还行,但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把鱼分拣好,粘网下海里,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五点钟。
太阳没那么毒。
坐在船篷下的凉阴地,海风吹在身上还有点凉快。
谁也没说话。
已经累得连嘴皮子动一下都不乐意了。
阿青靠着他已经呼呼大睡,满是疲倦的脸上,嘴角往上,睡着了都放不下来。
渔船满载。
速度快不起来。
快到悬崖岛的时候,老符头看到之前一直跟着的渔船还在岛边上,紧跟着,看到船头有人举着棋子挥舞。
这是在打旗语。
作为老渔民,他当然看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对方是让他停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