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亲仪式结束后,秦江两家各回各家,秦洛杉趁机揪住江睿。
“江公子稍等。”
江睿惊讶回头看她,适当与她拉开距离:“秦三小姐有何事?”
秦洛杉微微一笑:“江公子抱得美人归,这就忘记我这个红娘(媒人)啦。”
“哦哦,对。”江睿尴尬一笑,“改日你有时间定要请你好好聚一聚,感谢秦三小姐的牵线搭桥之恩。”
“我今夜就有时间。”秦洛杉眼波流转,一副对江睿有所企图模样。
江睿只好当瞎子装做看不到,反观不远处的秦颖对此也没有反应,而是望着杏花发怔。
这俩人丝毫不像刚刚定了终身,情眷正浓的模样。
江睿秦洛杉二人并肩去了松鹤楼,江睿摆了一桌酒席,花钱如流水,席间却总显得心不在焉。
秦洛杉几番试探也并没问出什么。
江睿做出一副对秦颖深情不悔模样。
饭毕,秦洛杉竟然在隔壁看到了秦颖,身侧的江睿也好奇探头,瞧见秦颖在独自买醉时,神色也是微微僵硬。
二人互相错开视线,竟像是完全不认识那般。
“江公子,我妹妹在那,叫她看到我们在一起,会不会不太好。”
秦洛杉刻意凑近江睿耳边道。
瞧见自己未来夫婿和秦洛杉举着亲昵,可秦颖只是看着自己笑,丝毫不在意模样。
江睿快步先行离开了,丝毫没有想和秦颖解释一通的样子。
这二人太离谱了。
秦洛杉没有跟着江睿离开,反而向秦颖走去。
“你喝醉了。”她皱眉将秦颖的酒瓶捏在手里。
“我没有,”秦颖娇俏嗔道,摇摇头,“就是心里不太快活,三妹你可要随我喝上一杯。”
秦洛杉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探究瞧她:“二姐,你和江公子到底怎么回事?”
秦颖无奈一笑:“三妹,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你为何非要刨根问底呢,叫我把话说得那么清楚呢。”
这就是承认了。
难不成江睿是个绿帽奴,喜欢多人刺激感觉?
秦洛杉一阵恶寒,手心沁出冷汗,意有所指:“二姐姐果然好手段。”
秦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叫起来:“你怎得如此想我。”
“你出去,我不要你陪我喝酒了。”
秦洛杉走出去,想调查此事又无从下手,索性做了个局。
她去找了孙乐乐,孙乐乐平时舞刀弄枪,认识贵族少爷很多,指使几个纨绔更不是大事。
“秦三小姐,你这次欠我一次,来日记得请我吃酒。”孙乐乐豪爽道。
“那是自然。”秦洛杉真情实意道。
抛去孙棣不谈,孙乐乐还真是个有几分侠肝义胆的女子,属实少见。
几个纨绔子弟受了孙乐乐的授意将江睿请出来,只说要恭贺他新婚之喜。
江睿本来还想推辞。
那纨绔亲热拦着他肩膀:“以后你成婚叫娘子管着,想再去逛逛花楼,她还要和你挂脸,颇不快活,不如趁你没成婚之前,好好爽利一番。”
江睿淡淡一笑:“我倒是不担心这个,不过你们如此热情,我盛情难却,走罢。”
风月楼里,酒过三巡,江睿被人灌了足足有一坛子的酒,他的脸皮越发白净,可眼已经有些浑浊了。
听着那些纨绔盛情夸赞秦颖的美貌,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的江睿一挑眉毛,冷嗤道:“就她。”
“若不是为了轻歌,为了我们的孩子,”江睿忿忿道,忽而暴起将桌上东西毁之一炬,大吐苦水,“我怎么会娶那样一个令我生厌的女子,她连轻歌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纨绔面面相觑,眼见江睿撒完酒疯,倒头就睡,立刻排队蹑手蹑脚走出风月楼,刚出门口就鸟作兽散了。
而躲在暗处的秦洛杉走出来,沉思得看着江睿。
轻歌。
那个妓女?
当初自己也考虑过叫她做自己的代言人,只是因为她太过精明轻浮,才被迫放弃。
江睿喜欢妓女才娶了秦颖?
这是什么道理。
秦洛杉回府,找到月满,她那时刚泡好美容浴,给脸上敷着珍珠膏,听到秦洛杉的敲门声,立刻开门。
“小姐。”她喜出望外,连忙将秦洛杉迎了进来。
“月满,你近来可好?”秦洛杉握着月满的手,说真的她平时太忙想不起来看月满。
但一看到她,愧疚感还是油然而生。
都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我好得很,”月满嫣然一笑,“小姐你将我放在这府中吃穿不愁,还不用与人虚与委蛇,日子是再悠闲不过,我都胖了好几斤呢。”
秦洛杉笑笑:“以后你再也不用干这种事,我会给你另找地方展示你的才华,再也不叫你回那个腌臜地方,不过这些事之后再说,我今日急着来找你,是想问问你认不认识轻歌?”
“有些来往,但我不喜欢她。”月满慢慢说。
“哦?”秦洛杉问,“为何?”
“轻歌擅长耍手段玩弄人心,又极其重利,我与她呆在一起总是吃亏。”
月满委委屈屈,像个小猫似的哼道。
秦洛杉哑然失笑,立刻提出要求:“你能不能代我去见见她,把她约出来见我。”
“怀孕?”月满神色犹疑,“在青楼里女子怀孕还未显形就会被老鸨勒令打掉,她怎么敢?”
“是,我也只是怀疑,所以想叫你试探下她,可若是你应付不来,就算了。”
瞧着秦洛杉希冀的眼神,月满本想一口答应,但是想到上次就是帮秦洛杉试探了沈扬,他便疯狂记住自己,还将自己劫到府中,发生了那般可怕的事情,她着实是不寒而栗。
“小姐,我……”月满犹犹豫豫,“我可以试试。”
“只是轻歌为人十分谨慎,我只怕是也瞒不过她。”
“这样,”秦洛杉见月满畏畏缩缩,立刻改了主意,“你写一封亲笔信,我去见她。”
“信的内容我告诉你如何写……”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秦洛杉在轻歌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后,准时翻了她的牌子。
门“吱攸”开了,房间里尽是浓重石楠花的味道,
轻歌摇着扇子,困倦得瞧她,肩头脖颈尽是欢爱痕迹,她睫毛轻颤:
“呦,这不是秦三小姐,怎么又是托月满来给我写信,又是亲自来翻牌子,兜了这么大的圈子,不知有何贵干啊?”
秦洛杉眼装若无意地扫过她平坦的小腹,内心一阵打鼓。
轻歌为什么没有怀孕!
她本以为是轻歌怀孕,江睿想来个狸猫换太子,好叫歌姬的孩子名正言顺进了江家,做嫡长子。
可轻歌没有怀孕,那江睿到底在打什么鬼算盘。
秦洛杉坐下:“我今日来只是有些事想要问你。”
“什么?”轻歌拿手整理了下衣衫,指尖划过自己的茱萸,自觉泛起一阵战栗。
秦洛杉看得一阵蹙眉。
“叫秦三小姐见笑了,今天接得客人有点多,累死我了。”
轻歌粉拳垂着自己腰背,更带一丝风情。
秦洛杉仔细瞧着她的一举一动,突兀开口:“你可愿意叫我将你赎出去?”
“赎我?”
轻歌摇着小扇子,“我可没有月满那般本事,卖出那么多香水去。”
“无需你卖钱,我只是瞧你有眼缘,你愿意我今晚就去和老鸨说。”
轻歌脸上的笑淡了些:“无功不受禄,秦三小姐这举动,却叫我不敢应了。”
“有什么不敢应的,我看好你,你自己想想吧。”秦洛杉轻声,“你出去后,我可以叫你做香水坊的掌柜,赚得虽然比你在这里少一点,但好歹轻松自由。”
“今夜为期,过期不候。”
眼见轻歌还在犹豫,秦洛杉已经起身,直到她手摸上门把手,轻歌还是没有回答。
而秦洛杉已经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直到她离开,轻歌也没有问一句为什么要赎她。
因为二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挑破。
秦洛杉在问轻歌愿不愿意归入她的阵营,轻歌用行动告诉了她。
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