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铃惶惶说出了自己的条件:“你以后不许叫徐朝露骑到我头上。”
秦洛杉漫不经心:“你是股东,她自然不会骑到你头上。”
问清这个问题,菀铃吃下秦洛杉给她的定心丸,于是磨磨唧唧松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的干爹爹要见你身边身手好的人,就在城郊训练场。”
秦洛杉眼猛地凝成一线:“何时?要我带多少人。”
“今天晚上,具体时候他没说。”
菀铃带着一丝看好戏神情,幸灾乐祸道。
“不过我劝你别带太多人,我干爹爹就是想见见你,看你够不够格见我干爷爷。”
“见我为何要见我身边身手好的人?”
菀铃翻白眼:“我也不知道,你走开,聒噪死了,我要睡觉。”
秦洛杉知道菀铃是刻意为难自己。
一时虽然不懊悔自己袖手旁观菀铃被众人暴打,也是感到有些棘手。
自己身边身手好的,也就猫玖。
但他愿意为自己拼这个命吗?
想到猫玖自从把菀铃替换回来,就再也没露面过。
只给过自己一个歪歪扭扭的地址,叫自己有事去那里找他。
“小姐,你要去找猫玖吗?”
“是。”秦洛杉将纸条攥起,立刻备车去那破烂小巷。
可紧赶慢赶,秦洛杉却已经扑了个空,桌上茶冷饭僵,剩一下众破烂衣物在空中飘着,人已经不知道离开了多久。
“唉,怎么偏在这个时候不在。”徐韧急得直拍大腿。
“算了。”
秦洛杉抱着死马活马医的念头,给他留了一个字条。
“小姐,要去暗楼问问吗?”
秦洛杉:“不。”
徐韧担心秦洛杉是要面子,处于担心偷偷溜走又去暗楼去找了风起云落,恰好云落也出任务去了,只有风起在楼里给花浇水。
徐韧哀求说自己只求她这一回,多少价钱随她提。
风起后退一步:“抱歉徐韧,这个任务我接不了。”
“为何?”秦洛杉蹙眉。
风起只是摇头,眼见她不肯罢休,风起无奈凑近她耳边:“暗楼不允许插手朝廷之事,小姐你叫我去,我就坏了规矩。”
“我知道了。”徐韧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转身出了暗楼。
端着热碗边走边喝面片汤的白青瞧见了,忍不住问了句:“她来干什么?”
风起于是将徐韧与他说得尽数告诉了白青。
白青沉吟一声,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将面片汤一饮而尽,把碗搁在桌面:“叫她先别走,我和她们去看看。”
风起:“暗楼不是不能插手朝廷?”
“何时有这条规定了,”白青瞄了眼风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秦洛杉平时对你们不差,你这样遮遮掩掩,有点忒丢人。”
风起小脸一红,还未开始反驳白青就走出去,将徐韧叫了回来。
“叫你们小姐先去,我们稍后就到,只是和宦官周旋,你们还是小心,你们小姐也太大胆了。”
徐韧立马星星眼,在她心里白青就是武功顶厉害的人,就是有些憨。
“多谢你愿意帮我们。”
徐韧郑重抱拳。
“好说好说。”白青敷衍回礼。
杜恭孝刚刚下朝,听得白青说秦洛杉牵了宦官的线,要去见见他。
杜恭孝先是觉得白青在开玩笑。
却没想到白青一脸认真:“听徐韧的描述,我猜是黄福禄身边的杀妄。”
“他最弑杀,却将秦三约到演武场,居心不良啊。”
杜恭孝心头一惊:“白青,我们不能叫她去。”
三人上了同一节马车。
徐韧在马车上喋喋不休:“小姐说了如果这条线能搭上,齐王殿下在宫殿中就有了能帮他说话的人,以后成事就多了可能。”
杜恭孝听着,想到如今朝中齐王和太子争斗陷入平静,却像在酝酿更大的矛盾。
秦洛杉这做法是想拉拢宦官,可那些人精又怎么会为她所用。
只怕要将她反噬得死无全尸。
“她太莽撞了。”杜恭孝摇头。
“还不是为了杜公子。”徐韧忿忿,给了杜恭孝一个眼刀。
“呵,”杜恭孝眼底的紧张已经消散,取而代之是冷静,“莽夫之勇,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何必将我家小姐卷入其中,叫她每日为你费尽心神,伪君子。”
徐韧立马反驳。
“她是为了秦家,为了她自己,哪里是为了我。”
相比于之前桃花三月朵朵开时的热情,此时杜恭孝的态度显然冷淡了许多。
“不卷入朝廷,我家小姐也会将店铺发展得很好。”
徐韧底气很足。
“是吗,”杜恭孝扭头看她,“可她还得依附于他人,自己家人的官场也绝不会一帆风顺,如果齐王上位,秦家少走五十年的路。”
“她为了家族博一把,并不亏。”
杜恭孝将头靠着车厢,淡淡道。
“你怎得如此没有良心。”徐韧大叫,“下车我要下车。”
徐韧气得半路下了车,瞧见春季二月倒春寒,天色晦暗,而秦洛杉站在药坊的廊下,正焦急地等着自己回来。
“小姐,不如我们别去了,我功夫练得不够好。”徐韧甩下那二人气喘吁吁跟过去,紧张道。
“他不是取我命的,他是去试探我的。”秦洛杉摸摸她的头,低头看她,“你可是怕了,怕了可以不随我去。”
“不是,我是去找了杜公子。”徐韧声音越说越小,偷偷瞄秦洛杉,“可没想到他说小姐是为了自己,根本不是为了他,我气不过就回来了。”
“我的确是为了自己。”秦洛杉面上没有什么波澜。
“走罢。”秦洛杉往自己马车走去,假装没看到杜恭孝的车已经停在路边。
杜恭孝坐在马车里,用一种仔细又冰冷的眼光瞧着她。
看秦洛杉真的要上车,忍不住下车拦住车。
“洛杉,是我。”
“杜二?”里面传来秦洛杉很是冷淡声音,并没露面,“你有何事?”
“不要去那,你这步旗走得太莽撞了。”
秦洛杉:“谁说我去那是为了你,我只是为了丝绸能卖好一些,拜拜干爹不行吗?”
杜恭孝:“……你莫要说气话。”
“我没有,杜二公子,你再挡着,莫怪我我失礼。”
“你不能去。”杜恭孝笃定,“我今日会看好你。”
马夫犹豫不决,一直在回首看秦洛杉。
秦洛杉心头涌上火气,探出一张脸,初春街头景色萧索,而她今日画了桃花分瓣妆,唇瓣嫣红,而美人肃穆,仿佛叫这条街都染上了色彩。
杜恭孝瞧见她还是会心动,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内心情愫越发叫嚣。
而面却越发冷,看着就像是与秦洛杉不相溶于水火那般,引得四周路人纷纷好奇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