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非要他儿子去?
可谁知。
大殿上好些大臣一一跪下。
个个言语恳切。
似倘若皇上不允准。
他们便要长跪不起。
甚至太子也和他对着干。
请命前往南燕州,剿灭匪患,以平息战乱纷争,以保天下太平。
太子都这般说了,他身为君王,再行阻拦,恐怕就是要被那些谏言之臣安上一个贪生怕死之名。
皇上挥了挥手,允准了。
新封了诸将军,择日领兵南下。
姜浓得知了周玄绎要领兵南下之事。
心口猛地一跳。
当即站起身,问了太子如今身在何处。
传话的公公只说太子如今在点兵,不在宫中。
姜浓只得重新坐回一侧的软榻上。
秀眉轻颦,看着窗外。
比起姜浓,云芝和七婆子得知了此事,觉得并无不妥。
反倒安慰起了姜浓来。
“娘娘怎的了?太子爷武功了得,从前去那西戎征战,就打得西戎节节败退,太子之才,乃天下少有,娘娘无须忧心。”
“是啊,太子如此本事,必会凯旋,平安无事的……”
……
听着二人的你一句我一句,姜浓却皆未曾听入耳朵里。
她不知,梦中这次战役太子可是去了。
可照理说。
他应当没去。
此时周玄绎应当中了毒,正在宫中疗养,定无暇去征战。
皇上和皇后娘娘自然也不会允的。
可如今……
太子平安无事,并未中毒卧病在床。
与梦中不同,要去战场。
又会如何,或发生何事?
况且,这次贤王也去。
她一直不信给周玄绎下药之事,是覃书函之意。
覃书函和贤王勾搭。
贤王又是当今皇上的长子。
若无周玄绎,储君之位,他便多了几成把握。
故而,梦中周玄绎中毒之事,必和贤王有关。
贤王要害周玄绎。
未曾来得及下毒。
他可会再想别的法子加害周玄绎?
贤王表面上再如何安分,姜浓也断然不会信他分毫。
姜浓拧紧手中的帕子,眸子渐沉。
……她势必,也不能让周玄绎信!
小团儿如今快五岁了。
听闻父王要去战场。
今日一回来,就拉着她询问。
“父王要去打仗……小团儿可是许久都要见不到父王?”
姜浓也不好诓孩子。
便也实话实说。
毕竟小团儿可不是好糊弄的,他如今还记得三岁的事。
周玄绎去过战场,他从前人虽小,可脑子伶俐,并非不知。
听闻父王真要去战场,小团儿便变得蔫蔫的,耷拉着小脑袋。
也不去说话了,便自己趴在了榻上,将脑袋搁在娘亲的腿上。
一副不要理我,我不开心的表情。
他不开心了,也并非是不说话。
“……这几日父王皆未曾陪我练字。”
“……小团儿见不到父王。”
“父王不好……”
嘟囔了两句,小团儿就闭上了小嘴。不
安安静静地趴在娘亲的怀里。
一副不想理人的表情。
姜浓也无法。
她也不想周玄绎去领兵打仗。
可偏生,他就是去了。
战场上刀光剑影的,那些人砍人压根就不长眼。
听说还有将士疯了的,敌我不分,见人就砍的。
只是听一听,想一想那场景,她便觉得心中拧巴的如何都松不开。
这一日,周玄绎仍旧未曾回来。
两个孩子便和她躺在一起,
周玄绎时常不回来。
她便抱着两个孩子睡。
总之床榻大,也不挤。
虽有三个。
可这两个小的还不足他父亲一个人占地方。
宽松得很。
小团儿换上了白色的亵衣,白白净净的,肉肉的小脸,正和他弟弟小弘儿乖乖巧巧地坐在一起。
小弘儿也穿着白色的小衣,学着他哥哥的模样,那大眼睛时不时瞅一瞅他哥哥,时不时瞅一瞅他娘亲,灵动得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
时不时用小脑袋拱一拱他哥哥,见哥哥没似从前理会他,也不闹腾。
张开小嘴,叫着:“锅锅~”
小弘儿也算是一岁的大宝宝了。
他是六个月的时候,便会喊哥哥了。
小弘儿先叫的是哥哥,姜浓一点都不稀奇。
毕竟小团儿一闲暇无事,便会趴在他弟弟面前,让他弟弟学如何叫哥哥。
小家伙也争气。
没过多久,还当真开了口,叫起了哥哥。
小团儿听到后,欢喜在软榻上蹦跶。
逢人就会说。
“小弘儿会叫哥哥了,叫的我……”
故而,每次小弘儿叫哥哥,小团儿便都会笑得傻乎乎的,一副不值钱的模样。
恨不得日日抱着他的弟弟。
看到有人来了,就哄着让他叫一声。
生怕旁人不知,他弟弟会叫哥哥了。
小弘儿这样叫,显然吸引了小团儿的注意。
见弟弟的小手扒拉着他的,他便也伸手叫弟弟抓。
小弘儿得了哥哥的手,小肉手捏了捏,便又糯糯地叫了一声:“锅锅。”
小团儿脸上恢复了些小孩子的玩性。
逗着弟弟。
姜浓看着两个小家伙你来我往地玩乐。
脸上也多了一层笑意。
抚摸了两个小家伙的小脑袋。
小弘儿见是娘亲来了,便爬到了娘亲这里,钻入了娘亲的怀里,咯咯地笑起来。
小团儿也不甘示弱,爬到了另一半,让娘亲搂着。
姜浓自是一边一个搂着。
心中也安稳了不少。
据说。
没几日周玄绎就要出征去了。
姜浓心中越发急。
就算再忙,战事再吃紧,周玄绎也该回来一趟了。
而这日小团儿从资和院回来,一反常态,大眼睛红红的。
小脸沾满了泪。
肿得似个核桃一般。
上次见小团儿这样哭,还是在小团儿第一次去资和院的那一日。
而今过去这般久了,仍叫人记忆犹新。
这回小团儿哭得是比上一次还要惨烈,可怜些。
奔到了她跟前,抓着她的衣裳,小家伙便是连一句娘亲都喊不清,小下巴颤抖着,委屈可怜极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