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悲从喜的墨斗摔落在地,他眉头微微皱着,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只是大修行人初期,我已经半路修罗了……”

“祖师爷?这怎么可能?”

我收回红到发烫的朱雀炉,双手合十,冲悲从喜急速比划出十余套手势,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完成,我伸出两指,分别指向悲从喜的本体,和他的竖棺。

本体被我送去了故事会,竖棺则被送进了藏尸胎。

卢晓莹已经提前学会了它山眼,当场面上涌起白雾,连人带棺消失后,她立刻调动它山眼去查看。

“看到什么了?”我问她。

卢晓莹盘腿坐地,神色迷茫中,又带着说不出的惊恐:“我看到了,一个阴暗暗的小房间,床上躺着个长相和蔼的老爷爷。”

“悲从喜出现在对面的沙发上,他要给老爷爷讲……黑段子。”

卢晓莹边观察着幻境里的情形,边缓缓对我道:“幻境的规则似乎是,无论他黑段子讲的多精彩,老爷爷最后都会杀死他?”

我说你仔细观察这个房间,试着找出这个幻境的破境点。

“第一次,慢慢来别着急,想破幻的八字真言,想诸行无常法印!”

卢晓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在我的指导下,她很快就找到了破境点,兴奋地对我道:

“找到了!破境点在……”

我连忙用手指按住她柔软的嘴唇:“找到就好,不用说出来,别给傻篮子听到了。”

卢晓莹嗯了声,我深吸口气,边恢复着损耗的佛光,边对她道:“现在,你去看另一场幻境,那边是个啥情景?”

女孩翻了翻长长的睫毛,沉默片刻后,小声答道:“那是?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大山深处,有一个小村子……”

我瞧向对岸草地上的五人,我们彼此相隔较远,他们听不到我们这边的对话,眼瞅着活人凭空消失,五人脸色都显得十分惊悚,边指点着地上的白雾,边小声议论着,似乎在探寻其中的高维原理。

“竖棺摆放在屋里,屋里没人,竖棺开启了……”

卢晓莹面露奇异,向我讲述所见的一切:“竖棺里,摆放着鲁班的神龛,鲁班的画像看起来好阴森,神龛下面,跪着一个木头小人,这小人长得和悲从喜一模一样。”

我不动声色,看来,竖棺这样的死物,并无法激活藏尸胎,母子双尸不会为了一口棺材而出现。

但通过棺材里面的布局,我大概猜出了悲从喜复活的原理,鲁班是他的精神图腾,他通过向鲁班借取高维能量,来尽可能地维持肉身的存活,在肉身吃下一个术之后,高维能量让他重获新生,并赋予他免疫此术的基因。

不得不说,悲从喜的确有真本事,他一会功夫不到,就破解了故事会的幻境,本体重新出现在了小溪边。

竖棺也跟着回来了。

悲从喜现身后,蹲在地上剧烈咳嗽着,指头缝不断往外渗着黑血:

“你?你居然是幻术师?”他边咳,眼神边死气沉沉地看向我:“很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当我从你幻境里走出来的这一刻,我接下来,将免疫你的一切幻术!”

他站起身,擦着嘴上的鲜血:“从这一刻起,你的幻术统统对我无效了,你……”

“那我的幻术呢?”卢晓莹冷声打断他道,同时手指灵活地变换姿势,用四部封天封住了悲从喜的视觉。

悲从喜眼前立刻涌现出奇异的幻觉,面露呆滞,双手对着空中胡乱比划着。

我懒懒地抓起一把佛光,捏成尖刀形状,看都不看轻轻一甩,尖刀宛如一把金色闪电,径直扎穿了悲从喜的胸膛。

黑血,像喷泉般从伤口中涌出来,悲从喜立刻断绝了生机,双膝跪倒,当场倒地毙命。

说起精神图腾,其实很多流派都有,包括我,我的图腾就是青丘,而悲从喜的问题在于,他过于依赖精神图腾了,他以为我只会幻术,实际上我杀他的办法很多,我用幻术,只是在给徒弟教学而已。

悲从喜死后不久,竖棺的物理结构也发生了坍塌,棺材像骨灰般碎裂开来,木渣摔的满地都是。

很可惜,没能用上赶尸匠传授的法子,但我想,让人棺分离的原理,应该也对公输门的其余木匠适用,毕竟和公输门之间的因果,这也才刚刚开始,我若是能在余下的九个月里,将这个组织彻底铲除,也算是为卢晓莹了却了心头祸害。

我走到这人的尸体跟前,搜查一番后,搜出一个小惊喜。

那是一部非常昂贵的高端手机,具备卫星通信的功能,即使在移动基站覆盖不到的无人区,手机也能实现通话和发送图片等功能。

开启卫星通信功能之后,我按照提示,将手机对准卫星所在的方位,校准过后,就可以联网了。

我翻看此人的手机,找到一个叫做“木工找工作”的群,和我想的一样,这个群正是公输门内部用来交流用的,名称只是伪装。

我大致阅读群里的聊天记录之后,脑海中就有了个十分大胆的念想。

于是我脱去悲从喜的衣裤,握住一把锋利的剔骨刀,抬头,看向对面的749局小队:

“接下来的画面少儿不宜,你们可别搁那看了,快走吧!”

初次见面,我也不知晓这些人的善恶,所以话说的比较客气,这五人听完也没废话,转身进了树林、

之前那个捂着肚子笑的姑娘还回过头,冲我竖了竖大拇指。

等749局的人离开后,我开始用剔骨刀,给尸体开膛破腹。

这画面太过残忍,饶是卢晓莹都不敢直视,转过身背对着我,但这些天朝夕相处下来,卢晓莹对我已经很了解了,知道我为人缜密,这么做肯定有我原因,她也没过问。

处理完尸体,我在小溪边洗了下手,又从树林里劈下几根竹子,削尖后,将悲从喜的尸体像烤鱼一样平行展开,用竹竿穿起,竖着立在地上。

“会说苗语吗?”忙完这些后,我转身看向卢晓莹。

“会一点。”她答道。

我将高端手机塞到她怀里:“用苗语在群里骂几句脏话,骂的越脏,越恶毒越好!”

卢晓莹压低声线,用凶神恶煞的语气在木工群里发了段语音,我又嘱咐她道:“对着他拍几张照,一并发到群里。”

卢晓莹拿着手机来到悲从喜跟前,当她看到这人的脸,被竖着一切为二,脸皮向两侧拉开,用小竹签固定死,腹部也做了同样的处理后,忍不住干呕了几声,拍下几个特写,一并发到群里。

这样一来,公输门和苗疆之间的梁子,彻底被我做实了,在目睹了节度使遇害的现场后,公输门会狂怒到发疯,会派来更厉害的高手,到那时,卢晓莹就不再是他们的第一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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