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节葬,你学起来就容易的多了,你曾告诉我,你大学是学生物的吗?”
见卢晓莹点头,林先生满意地笑了,从怀里摸出一本厚厚的手札:“刚好专业对口,我的毕生心血,全部凝结在这本手札中,另外,我再送你几套制作机关必备的工具。”
“你去把那边的小木箱拿来。”
林先生指了指里屋,卢晓莹不肯去,神色古怪道:“林叔,你好端端的突然这样,弄的人很奇怪啊?”
“你的仇家找上门了,咱们先想法子退敌,这些回头再慢慢说也不迟。”
我也觉得挺不对劲,瞧林先生这样子,像是在交待临终遗言。
林先生摇了摇头:“我预感到这次的坎啊,我可能是过不去了,我老了,在这些年的东躲西藏中,我患上了严重的风湿病,我的双手关节都生锈了,我已经用不出术了。”
“我现在传功给你,就是想弥补我对卢家的亏欠,闺女,你父母,你一家三口都是好人,这些年你们百般关照着我,可当你家遇到灭门大祸时,我却担心自己的行踪暴露,而选择当缩头乌龟。”
卢晓莹沉默片刻,道:“过去的事,还提它干什么?你也有你的苦衷。”
“不!这件事,让我永远无法释怀!”林先生语气坚决道:“我必须为你做点什么,弥补我内心的亏欠。”
这时,牛棚外传来一阵怨毒尖损的女声:“你这挨千刀的老乌龟!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啊?”
“这姑娘全家,等于是被你活活害死的!”
女声越骂越毒,鬼哭狼嚎似的从四面八方传入牛棚:“墨家的人,不过是些伪君子,真小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恩人被吃绝户,却无动于衷,姓林的,你当真是又坏又蠢又自私!你活的猪狗不如!你还是快点自尽吧,免得一会脏了我们的手!”
过了会,那骂声又转变成了男声:“对啊!你迟早要被我们找到的,你当初还不如爷们点,帮帮人家,人家也就不用死了。”
“卢家对你那么好,三餐供着你吃喝,还给你买药疗伤,你却忍心见死不救,林木根,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我听到现在,实在是忍不住了,狠狠地朝那男声怼道:“马后炮谁不会啊?我草你个吗的?”
“你要跟我唠这里面的因果,我能陪你唠三天三夜不带停的,林木根最早是为了躲避你们这些狗木匠的追杀,才跑来鸡爪村的,所以卢家这件事,你们这些狗草的傻篮子也逃不开干系!”
牛棚外的声音突然停了,四下除了狂暴的风雨声,再无半点动静了。
林先生并不理会那骂声,将手掌轻按在卢晓莹的头顶,向她的脑皮层深处,传达了一大段繁杂的高维信息。
一分多钟后,他缩回手掌,只见卢晓莹神色迷离,摇摇晃晃跟喝醉酒似的,竟流出了鼻血。
我连忙将她扶到我怀里,拿纸巾给她擦了擦,等卢晓莹清醒过来后,林先生抬头看向我,语气轻柔道:
“小伙子,我瞧出你是妖狐幻术流派的人,墨家的术,追寻的是真实本源,和幻术背道相驰,你怕是学不了的。”
我心中微微一惊,这人的招子好毒!我未曾出手,他仅凭外边判断,竟直接点破了我的身份。
“没关系的前辈。”我谦逊道:“卢晓莹是我徒弟,她学跟我学是一回事。”
术这东西,最忌贪多嚼不烂,我有妖狐幻术,有朱雀炉,人皮灯,阴如意和明王神通,这些东西就足够我吃好一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