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我,整个变成了一血人,从头到脚沾满了血污,到这时,极善之人这个逆天操性的身份,也总算给血洗没了。
我拽着马义健步如飞,一口气逃出十余里。
这番杀戮,一是为了证道——用实战来检验新学来的两式神通。
二是用死物们的血,来洗掉极善身份。
两件事都完成了,我也没必要继续恋战,阴间死物数量无边,杀肯定是杀不完的,再说了,我先前用计坑杀了阴天娘娘,比起死物大军,这玩意才是真让我忌惮的。
老娘们大概率没死,所以赶紧逃吧!
我大步如飞,两旁的景物快速后退,后方仍有饿死鬼混合着阴物在追赶,我转过头来,比划出打枪的姿势,一道道金光打出去,将追兵一个不留地杀光。
惧怕阴天娘娘追来,我索性一鼓作气,又逃出二十余里,这才放下马义,驻足朝后方瞧去。
后方是漫天的大雾,一片寂静,死物们早被我甩的不见影子了,阴天娘娘大概率是不能追来了。
就连天边狂暴的漩涡,也渐渐平息,消失了。
“马叔,快!扶我进去!”
我虚弱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加油站,腿软的像棉花,站都站不稳了。
加油站在白绸般浓郁的大雾下若隐若现,这里没有风,四周安静到吊诡。
第一次来阴间的人,看到类似这样的建筑,一定会感到匪夷所思,实际上阴间的很多街道,建筑,都是人间真实场景投影下来的。
阴楼和阳楼就是典型的例子。
当然了,阴间也有一部分独有建筑,比如修罗古国,又比如五十层生杀大狱。
这座公路边的加油站,只是一个死去的空壳,好比一具内部被掏空的尸体,公厕的门虚掩着,诡异地吱啦啦晃动着,收银台的货架上除了厚厚一层灰,什么都没剩下。
马义扶着我,在这里找了个僻静的空房间,进屋后,反手锁上门。
我背靠着墙大口喘气,全身疼到发疯,像被一万根钢钉扎过似的,马义蹲在我面前,解开我上衣查看,顿时惊了一大跳。
我整个上身,从前胸到后背,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淤青指印,触目惊森!
这还是在降魔咒护体之下,金缕袈裟帮我过滤掉了大量阴力,只留下了这些皮肉伤,否则,我早被它们掐成一堆骨灰了。
回忆这场惨烈的厮杀,我大口喘息,心有余悸。
以一人?敌三万死物?究竟是怎样的疯批,才能干的出这种事啊?
马义从地上捡起块小破镜子,递给我看,我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半张脸高高肿起,白发凌乱成了鸡窝,开裂的眼角还在往外冒血。
马义深深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年轻时已经够疯了,你比我还疯一点。”
他从中山装口袋里拿出针线包,消毒后,替我简单缝合了伤口,又点了根烟塞到我嘴里。
我嘬了几口烟,还有些不放心地看向窗外,外边的大雾像一层厚厚的棉被似的,盖住了整个加油站,压抑到极致的寂静,反而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我彻底洗掉了极善的身份,我这个小红点,已经完全从阴天娘娘的“雷达”上消失了。
收回目光,我抽着烟问马义:“马叔,你常年在阴间行走,有个叫五十层生杀大狱的地方,你知道吗?”
马义也背靠在墙上抽烟:“听说过,那地方最早是中阴的一个监狱,那些生前贪得无厌的人,死后全被关这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