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要的是怀孕后,带着极大怨气死去的女尸,可他作为人贩子,并不能确保这一点,所以这些年他拐走的女子,绝不止这一个。
我一路跟随老头,用心灵和鬼婴沟通:“一会出了镇子,找个没人地方就动手吧。”
鬼婴沉默片刻,对我道:“叔叔,我妈让你把眼睛蒙住,老头身上挂满了小镜子,很邪门,活人只要看到镜子,魂魄立刻就会被吸走!”
“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镜子?
我回忆刚才在灵堂,老头的黑棉衣里,若隐若现的亮晶晶小物件。
点了点头,我从贴身的衬衣上撕下一根宽布条,叠了几层,紧紧缠住双眼。
世界,顿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永夜,我又回到了当初的原点,成了盲人。
但这一次,我虽然是瞎子,却又没完全瞎,在漆黑一片中,我看到全身是血的小婴儿,身上透着淡淡的血光,在前方连跑带爬地,给我带着路。
而在我身旁,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子,正低着头,和我齐头并进着。
女子身上所散发出的怨气,浓烈到有了实质!它们像极了一根根黑色的绸带,迎着风雪起舞着。
因为有因果线,鬼婴不可能再跟丢老头,有它在前面指路,我跟女子紧随其后。
鬼婴速度极快,不时回头冲我们招手,示意跟上。
“我草!你们看这小伙,是抖音的网红吗?搁这拍视频呢?”
不远处,传来路人的议论声,我毫不理会,继续前行。
议论声消失了,耳边除了呼啸的西伯利亚寒风,以及脚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以外,只剩下无边的死寂了。
我视线绕开鬼婴,直视远方,即使蒙着双眼,我依旧能看到五十米开外,老头混沌模糊的背影。
这种视角非常奇怪,我无法准确描述,不相干的场景,包括风雪在内全被屏蔽了,在无边的黑暗中,只剩下女子,鬼婴和老头三人。
大概是刚走出镇子,我看到了第四个人。
左瞎子。
他把自己吊死在了树之类的物件上,尸身随着风雪摆动着。
看到这一幕,我的情绪被触动,突然想哭,其实我和左瞎子并不相识,即使欣赏他作为大修行者的手段和气节,我也不该哭的。
我想,可能因为我们都是盲人的缘故,我内心深处,和左瞎子产生了共鸣,目睹左瞎子被控尸人害死,我就有了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下一个死的,是不是就该我了呢?
看到左瞎子吊死的尸身,我心中无比骇然,要知道,左瞎子可是货真价实的大修行人!别的不说,单是那外科手术般精准的剖尸取虫手段,就不是我能模仿的。
我多么希望自己看错了!如此厉害的大修行人,居然也让这死老头给活活害死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刚才左瞎子离开安家时,老头吃桔子的动作停顿了片刻,仅此而已。
仅仅是一个停顿,就让左瞎子把自个吊死在了树上?
“这老头不对劲!”野狐禅中的青丘皱着眉,透过我观看着现实位面:“李狐狸,你这次是凶多吉少了,小心点吧。”
“这老头比你之前遇到的所有敌人,都难对付的多!”
我死咬着牙停下脚步:“师父,多给点提示啊!你还看出啥了?”
青丘不知从哪搞来桶爆米花,边吃边津津有味地看戏:“咱俩干脆交换身体,你来野狐禅睡一觉,我替你把这段过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