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床上的尸体:“现在,你总该信了吧?”

王老板愣了愣,整个人萎靡了下来:“那……那如果一个人,坏事做多了,死后,也会遭报应吗?”

我冲王老板阴阴地笑着:“这会才害怕?早干嘛去了?”

没再搭理姓王的,我冲马义点了点头,用力咬破指尖,挤出三滴血,滴在黑色玉牌上。

然后我将老头的姓名,八字都写在黄裱纸上,连遗相一块,都丢进火盆子里。

一把火点燃。

口中默念老姨传授的口诀,我右手抬起,比划出一个指诀,在眉心一点。

紧紧握住玉牌,我闭上双眼。

我不知怎么形容当时的感觉。

做过手术的人知道,前一秒,你还跟麻醉师有说有笑地聊着天,下一秒,你整个人就直接断片,啥都不知道了。

有人说,人死后的感觉,其实就被手术台上被麻醉的感觉一样,什么都不剩下了,只有永恒的虚无。

这和我当时的感觉类似。

在无尽的幽冥中,我不知沉睡了多久,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正走在一条宽敞的马路上。

起初,头很疼,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直接栽倒在地,趴在那大口干呕着。

呕出来的很多类似骨灰的东西。

头疼渐渐消失,我擦着嘴,惊恐无边地扫视四周。

路上没有车,没有行人,甚至连一片树叶子都没有。

我又一次来到了阴间,不同的是,上次我只是在做梦时,意识进入了阴间。

而且有欧阳劫全程保护,我当时的经历,就等于是在玩游戏,重新体验了一次爷爷走过的路。

剧本,也都是提前写好的。

看似凶险,实际上不过是风平浪静的阴间一日游。

这次不一样。

这次,我是在清醒状态下,通过走阴的方式,让魂魄离体,成为“阴身”后,这才到了阴间。

我的阴身要是死在这里,那我在人间的存在,也就彻底被抹杀了。

我死死扫视着四周,手心满是冷汗。

真实的阴间,和我梦见的有很大出入。

首先是雾,更浓了,四周到处都是灰白色的雾,细碎的纸灰,犹如瓢泼大雪般,从天空倾泻而下。

阴风吹散了浓雾,我抬头瞧去,天空中狂暴的尸雨,依旧在继续着,这些来自各个时间线的尸体,其密集程度,丝毫不弱于纸灰雪。

他们在夜空中闪烁着阴光,快速下坠着,仿佛坍塌了的银河,坠入了凡间。

每天,人间都要死这么多人吗?

我收回目光,沿着马路前行,这地方真的冷极了,我右手死死握住画笔,左手藏在口袋里,攥着一大把黄豆。

这两件家伙什,是我在阴间行走的保证。

来到路边的一处建筑前,我透过窗户往里瞅。

和梦里的一样,一间屋,一座坟,每个建筑,每个房间里,都伫立着一座阴坟。

这些坟,一定代表着某种特殊的含义,其中可能隐藏着生与死之间大秘密!

我没时间细看,退回到马路上,我心怵地不停扫视四周,耳边总传来女人和孩子的哭声,可这方世界,早已经死透了,哭声是从哪来的?

雾太浓了,我总害怕雾里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将我拽走!

由于不认识路,再加上雾太大,我没敢到处乱跑,而是蹲在原地,边戒备着四周,边等着老仙来接我。

等了没一会,后方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我回头瞧去,一个黑袍女子,悄无声息地破开浓雾,宛如一副水墨画般,轻飘飘朝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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