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不好的结局,人们似乎往往无法接受,总是会伴随着一连串的歇斯底里以及疯狂。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接受一切好的事物,对于不好的,总是会想尽办法去逃避,或者不择手段的的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人性,往往在悲哀中带着一丝可笑。
在所有人都还处在失掉先机的悔悟当中的时候,雁门王府的大军已经悄然进入了中原,来到了距离少林寺不足百里的地方。而同一时间,有探子回报,雁门王已经集结之前驻扎在山下的那几千兵马,与那八万大军汇合一处,眼看着不日就将重新杀回来。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按着无心希望的那样发展着,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看起来却是敌人占尽了风头,胜利的天平已经慢慢的倾向了敌人,这样的局面似乎已经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谁占了上风。
少林寺后山小院的阁楼上,无心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眼前在阳光下显得异常平静安详的少林寺,心中百转千回。看似祥和的表面之下,说不定早已经暴露出了一颗颗狼子野心,还有一把把颤动的刀锋。
原本他可以阻止敌人将雁门王父子救出去,那样也许事态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被动,可是他没有,不是他自大到可以无视一切敌人,而是因为他要通过这种方式来逼某一个人现身,而这个人就是七贤王。
虽然民间传言不断,但是依旧有很多人不相信七贤王已经叛变,因为过去的那几十年他留给人们的印象太深了,贤王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了,没有把事实一一摆在眼前的话是不会有人真的相信的。
他在冒险,在拿自己的命,还有那些义无反顾的愿意追随他脚步的人的命冒险,他知道,那些人也许也知道,只不过都没有说出来罢了。但是他别无选择,因为如果贤王府不倒,天下将永无宁日,早晚有一天还会上演这么一出戏,所以还不如一次性解决,也是让那些已经死在这场争斗中的人们没有白白送命。
无心说过,他不在乎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他只知道有些事做了就一定要付出代价,不管他是谁,也许他会死,但至少他已经努力过。
该来的,终究要来,犹如日月交替,四季变换……
一间稍显昏暗的房间里,站着一个人,微微的弯着腰,低着头,正在看着躺在面前一张床上的人,面色凝重。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六扇门总统领,战英。而他面前的那张床上躺着的人,正是当今天子,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人。
“皇上,事情已经快要超出我们的控制了,宫九已经带着贤王府的援兵回到了少林,按照您的意思,我们并没有进行阻拦。不过京城现在已经被他们完全控制,我们已经无法再调来一兵一卒,是不是该向最近的守备军正式发出集结令了?”战英皱着眉头,恭敬的说道。
躺在床上的皇上咳嗽了俩声,沙哑着嗓子说道:“暂时还没到时候,你能保证七贤王处心积虑那么多年,不会在其他军队里安插自己的人吗?如果有,那只会让局面更混乱,得不偿失,等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再说。”
“可是……”战英抬起了头,皱着眉头,还想争辩,可是却被皇上摆了摆手制止了,似乎早已打定了主意。战英无奈,只得将到嘴的话又全都咽了回去。
“看来是时候跟他摊牌了,告诉他,今晚我要见他,让他想一想自己有什么要跟我说的话。”皇上缓缓地说道,似乎已经决定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摆在明面上。
“是。”战英答应了一声,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退出了房间。
一个当代君王,一个梦想着当一名君王的人,终于要坐下来打开心扉谈一次了,只是不知道这次谈话之后会发生什么,又有多少人会因此而卷入这场没有人知道结局的漩涡之中。
当七贤王收到皇上要找他谈话的消息的时候,心里竟然莫名的有一丝兴奋,他知道,这一刻终于来了,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久到他差一点忘记了自己这么多年屈居人下是为了什么。
现在,是该到了掀开一切的时候了,也是该到了与过去分道扬镳的时候了。不管最后是鲜血淋漓还是什么,一场惊天动地的交锋已经不可避免。
夜,再一次降临,只不过这一次的黑暗中已经填满了死气沉沉的杀气,似乎连少林寺周边的花草树木都已经变得没有一丝生机,仿佛都在挣扎着,等待着,等着下一次太阳升起的时候一切都能够过去。可是,真的能够过去吗?会什么都没有改变吗?也许不会。
夜幕下,七贤王正在宫九的陪同下向皇上所住的小院走去,周围到处都是六扇门和御林军的人,几乎已经将皇上所住的小院围的水泄不通,看起来明显就是一张大网,在等着猎物钻进去。这是一个陷阱,所有人都知道。
可是七贤王仍然漫不经心的向里面走去,他又何尝不知道里面等待他的是什么,但是他却毫不畏惧,似乎早已经准备好面对这一切。可是他并不是傻子,也并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视死如归,而是他知道这一天早晚得面对,否则他就无法和过去彻底划清界限。
而且,在他准备来这里之前,他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怎么会来的这么干净利落,除了宫九,没有带一兵一卒,也许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东窗事发的原因。成大事者,不会是一个犹豫不前,拖泥带水的人。
很快,七贤王便走进了皇上所住的小院,也走进了那间多少人都不敢直起腰而立的房间,没有一丝犹豫。
房间里除了半躺在床上的皇上,还有俩个人,分别是站在皇上床边的战英,还有站在屏风边上的铁雄。
七贤王看了看半躺在屏风后面床上的皇上,微微的弯腰行了一礼,也许这是他此生最后一次,他与过去的界限,从这一刻开始正式化开了。
“臣弟拜见皇兄,不知皇兄近日身体如何?”一句简单又显得生硬的问候从七贤王的嘴里说了出来,可惜味道似乎已经变了不再是真心实意。
“还活着。”皇上同样用一句硬生生的话回给了前往,没有一丝波动。但是现场的起飞却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之后显得更加的明朗。此刻,在这个房间中的所有人都已经明白,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变了。
“不知道皇兄找我来所为何事?”七贤王目无表情的说道,心里在盘算着所有能在如今这个场合说的话,虽然事已至此,但他并不愿意做那个挑明一切的人。
“你这是明知故问,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知错吗?”身在屏风后的皇上同样不紧不慢的说道,面对自己最信任的人的背叛,他竟然还能够如此沉得住气,实在让人感到意外。
七贤王抱了抱拳,故意装的莫名其妙的样子,缓缓地说道:“还望皇兄明示。”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好像真的一切都还蒙在鼓里一样,有点一脸无辜的样子。
“好!那朕问你,为什么封了京城,为什么控制皇宫,为什么放了雁门王父子?”一连串的问题就像是连珠炮一样滔滔不绝,情绪也已经起了变化,似乎越说越有些激动,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最后沉声问道:“为什么要背叛朕?!”他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听到皇上一连串的问话,七贤王忍不住笑了,笑得身体忍不住颤抖,似乎是听到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然后好奇的看着屏风后面的鄂皇上,冷笑着问道:“背叛?我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任何人,我只是一直都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值得干什么,我只是在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你的东西?什么是你的?朕的这个皇位?还是天下江山?如果朕早知道你有如此狼子野心,朕早该劝父皇在当初将你和你那毒如蛇蝎的母亲一同杀掉!否则也轮不到你现在站在朕的面前如此不知死活!”皇上似乎越说越激动了,原本半躺着的身体颤颤巍巍的坐了起来,原本沙哑的嗓音也越来越沙哑。
七贤王冷哼了一声,似乎是被刺中了心里的某一块地方,怒睁着双眼,看着皇上大声的说道:“我倒是希望你当初杀了我,不然我也不会背负着深仇大恨一直苟延残喘一般追随在你的左右,要不是当年太后帮着你母亲,她能成为皇后?你能成为皇上?笑话!这些原本都是属于我的!我只是来拿走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
一段歇斯底里的对话,却牵出了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也彻底撕破了脸皮,也许这原本就是一场早就注定的交锋,只不过来的有些晚了,迟到了几十年。
正在这时,一名六扇门的捕快突然未经宣召就直接踉跄着冲进了房间,让在座的人全都有点惊讶。站在屏风边上的铁雄刚要开口训斥,只见那名冲进来的捕快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喊了起来。
“不好了,雁门王府的大军突然出现在了少林寺山下,已经与山下的守卫交上了手!”这名捕快睁着惊恐的双眼,惊慌失措的说道,一切似乎来得有些太过突然。
听到这个消息,七贤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一丝幸灾乐祸的微笑,这就是为什么他敢如此肆无忌惮的钻井这个明显就是圈套的陷阱之中,他早已做了一切准备。
“好!事已至此,朕已经无话可说!”皇上突然踉跄着站了起来,由于用力过猛,差一点一头栽倒,幸亏旁边的战英及时出手扶住了他。然后就看他一把甩开了战英,一手指着七贤王大声的喊道:“把他给我拿下!!”
随着皇上的话音刚落,站在屏风边上的铁雄已经闪电般冲向了七贤王,铁拳夹带着呼呼风声,迎着七贤王的下颚攻了上去!速度飞快!
战争终于开始,只不过没想到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