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鸣轻笑道:“前几日影卫送来了密本,黄将军前几日回京,王大人在家中设宴款待,宴席上王大人一口一个福将,黄将军很高兴,之后醉得不省人事,当夜甚至就歇息在了王大人宅中。”
“哈哈哈。”庆王捧腹大笑。
“这俩倒是一路货色,一个不遗余力的敛财,一个想方设法抢战功。”
“尤其这王雍,富得都要流油了,好在国库资银充足,等那日国库资银不够,就叫他吐出来填补国库。”
肖一鸣点点头,笑说:“那晚王大人倒是也送了黄将军不少东西。”
庆王嗤笑道:“送来送去,总归最后都要吐出来。”
“不过说起来,黄龙胆子倒是愈发大了啊。”
此话一出,肖一鸣脸色一变,沉声道:“殿下是收到了别的消息?我们监察到现在,倒是没发觉黄将军有何不诡之心?除了....收受些钱财。”
见肖一鸣脸色凝重,庆王笑的更厉害了。
“我是说他胆子大到都敢夜不归宿了。”
“他那夫人不是管得紧吗?谁不知道黄龙这家伙怕夫人,这夜不归宿,我看有他受的。”
肖一鸣凝重的脸色一下没绷住,当即笑了起来:
“是的,次日回去后黄将军就被喝止入房了,前日黄将军念叨着说马上就要离开金陵,急得在房门候到了半夜。”
庆王笑着摇头:“没出息的家伙,一点男人样都没有。”
肖一鸣却说道:“殿下,黄将军似乎也不是怕夫人,应是敬她吧,平日两人相处倒是非常和睦,黄将军至今还未纳过妾呢。“
“是吗?那我倒要高看他一分了。”庆王摸了摸下巴,突然问道:“秦府呢?”
听到“秦府”二字,肖一鸣收敛笑容,正色道:
“内宅渗透不进去,秦府都是用的知根知底的人,只能在外宅与府外监查,但一切如常。”
“没有结党营私,招权纳贿之举。”
庆王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双手交叉拢在一起,翘起了二郎腿,右手食指轻轻敲着左手手背:
“可他每次回京,在京的不少将领都要去找他。”
“是的殿下,多是秦将军结交的兄弟,不过秦将军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征战,鲜少回京,因而聚得次数倒也是屈指可数,在一起也无非就是喝酒,倒也没有聊任何出格之事。”
庆王点点头,道:
“秦颢天带着赤焰军无往而不利,战功越拿越多,朝野上下无人能与之比拟,名声倒也是出奇的好,监察这么久了,看起来倒还真是个赤胆忠心的能人啊。”
“你说呢?”他突然看向肖一鸣。
肖一鸣一楞,旋即答道:“像秦将军那般言行一致的,确实不多,他不贪财,不好色.....”
话未说完,庆王突然问道:“那他好什么?权?”
肖一鸣正要回答,庆王却接着说:
“要说以前官职不高倒还罢了,如今已经朝中首屈一指的大将,行事作风还是未曾变过。”
“人怎么会不变呢?”庆王摇头,又抓起一把药米洒向池中。
“要么是伪装太深,谁也看不出。”
“要么是差一个契机,等那契机来了,他就要变作另一个人了。”
肖一鸣沉默了下来。
“怎么?觉得我太多疑了?”庆王笑问。
“没有,殿下。”肖一鸣说。
“没有?你的脸色都已经出卖了你的想法,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已经有了偏向,只是你还不自知罢了。”庆王笑的耐人寻味。
“这才是秦颢天的可怕之处啊,潜移默化间,让什么人都觉得他既有本事,还光明磊落,可这世上又怎会有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