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雍却吞吞吐吐的说道:“可是叛军素来的作风就是只进不退,从北凉到安阳郡,从安阳郡到金陵,大大小小的战役,他们可是一直如此啊。”
此话一出,金平勇脸上笑意更甚,只听他朗声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
“可那又怎样呢,这个时候的勇猛只会让葬送他们更多人的性命。”
“逆贼打仗不谈章法,只会一味的让手下人冲,也就是那帮人愿意给他卖命了。”
王雍“哦”了一声,脸上也露出恍然之色。
他是听明白了,殿下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横竖叛军都不行,必定会惨败。
可若真是进也不行退也不行,如今又怎会战事吃紧呢?是自己想的太多,失去了太多自信,还是说他过于自信满满了?
他看着金平勇抱着手臂,一副自得模样,心中却依旧忐忑。
金平勇朝王雍一乜,晃悠着胳膊道:“怎么,地官这副样子,莫不是怕得厉害?”
“是担心今晚叛军就杀进来?”
此话一出,王雍老脸一红,自嘲一笑道:“说不怕那是假话,叛军正在攻城,如何不叫人担心。”
“只是嘛....”他拖长了音调,接着说:“攻进来那应该不大可能。”
“应该?”金平勇嘴角微翘,摇头道:“是不可能,不是应该。”
“等着瞧好了,过不多时前线就会送来捷报,必是叛军伤亡惨重,要不丢盔卸甲败退城外,要不就是苦苦支撑,苟延残喘。”
“殿下说的是。”王雍连连拱手,金平勇点头,只是哼了声。
看着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王雍忍不住心中腹诽,先前部署前线兵力时,这胖小子连连退却,只说自己不善兵事,现在站在这倒是说的有模有样,好像一切都尽在掌心一样。
岂不知不论何样的战术都需要人去执行,说到与做到之间,还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但很显然,他的这番话倒是让大多数人都安定不少,别的不谈,气氛属实是被他缓和了。
而这时,一道低沉声音却徐徐响起:
“外瓮城已经部署了应敌策略,敌军若真是不管不顾还要强攻.....”
“那么,等待他们的也将是灰飞烟灭。”庆王面无表情的说道。
“王爷说的是!”金平勇立刻高声附和,接着环视一圈众人,朗笑道:“毕竟,那里可是备上了火油的!”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众人神色一振。
庆王坐在椅中,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往后靠了靠,将半个身子隐入烛光所照射不到的地方。
倒是金平勇在烛光下的那张脸愈发红光满面,他一抖袖袍,朝着庆王一拱手,接着朗笑道:
“这得多亏了王爷。”
“王爷命人将火油尽数搜集起来,就是为了在前线的战事中用上。”
“嘿!这烈火一烹油,还不得将那帮叛军烧个干干净净!哈哈!”
大笑声中,其余人也随之连连附和,倒是王雍忍不住问道:
“下官倒是有些疑惑,既然已经备上了火油,那为何不在一开始就用上呢?如此,这叛军也突破不了羊马墙啊。”
金平勇斜睨了他一眼,笑道:“地官这就不懂了吧?”
“叛军在羊马墙外时用火油,他们岂不是一被烧到就要逃?即便能烧死他们些人,那也不顶用,待他们重整旗鼓,卷土重来,咱们这一招可就不管用了。”
“毕竟也没那么多,因此自然要用在最合适的地方。”
王雍脸现愧色,低头道:“兵法一事,下官确实懂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