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大人!”

“快,拦住她!”

站在船栏处的士兵们立刻行动了起来,有人从背后取出了弓箭瞄准了奔跑的金长歌,可即便箭矢搭在了弓弦上,但却无一人敢射出。

当然,这并不是他们因为不敢杀这个刺客,而是她的前方便是尊贵的大人们。

这里并非是开阔地带,在这个距离下,假若弓箭失了方向,误伤了任何一人,那所带来的后果都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正常来说,这些弓箭是拿来制服船外的敌人,可谁又能想到,今日登船的人们中间,竟会莫名出现这样一个刺客呢?

不得已之下,另有士兵们手执兵刃追上前去。

只是金长歌的速度要比他们快上许多,因为眼下这件正在做的事,早已经在她脑海中演练了百遍,千遍。

习武多年,这副身躯固然已超出寻常武者,而经过这段时间的加强练习后,它变得更加敏捷强健。

但这还不够。

相较于躯体,“心智”才是更重要的东西。

在无数个夜晚,金长歌躺在床上自问,自己究竟能不能在那天亮出剑,又能否毫不犹豫的杀向他们。

“他们”是指这些狡诈奸恶的洋人,还包括了自己的家人。

杀洋人所需决心早已坚定如山,金长歌从未感到纠结过。

可杀自己的亲友,那是大逆不道有悖纲常,这足以称的上是十恶不赦的罪行!

况且,这并非是出于被人逼迫,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做出的决定。

这完全出于本心。

大乾锦绣万里山河,到了如今,变成这般模样,何人之过?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在告诉她,这是逆贼之过。

她也曾感到迷茫与彷徨,可当数次脱下华贵的衣裳,着寻常服饰,走进市井百姓们的中间,她才终于得到了答案。

百姓们并不才高八斗,也不是学富五车,说不出引人深思的大道理,甚至于大多数人都是愚昧浅薄的。

可这样的他们,能敏锐的感知到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坏。

于是他们会慢慢说出心里的话,嬉笑怒骂间,不经粉饰,不经雕琢的真实渐渐显露。

金长歌在芸芸众生中问出了答案,就好像久陷躁郁噩梦中的人突然惊醒,是谓明心见性。

因而当此刻当这些“敌人”转过身来时,不论他们熟悉或陌生,脸上露出或惊骇,或愤怒,或震惊的表情,金长歌皆心如止水,脚上与手上的动作,不曾有一丁点的迟缓。

‘先杀最近的。’心中如是想到,金长歌面色冷然,手腕仅是一抖,柔软却锋利的辟水发出一阵“水滴”声。

首当其冲的一名洋人面色惊恐,一边大叫一边往后退去:

“快来人!杀了她!快!快!”

声音固然急迫,但刺来的辟水剑也同样快。

剑尖仿佛化作了雨点,刷刷刷的落在那洋人脸上。

一只眼被刺瞎,左脸颊被刺穿,圆润的肉鼻上多了个血洞,而致命的一剑则从他张开的嘴中刺出。

金长歌将剑从他嘴中抽出,韧性极强的辟水在空中划出个弧形,金长歌右膝微弓,扭身一剑刺入另一人的脖颈。

被刺中脖颈的洋人发出一声惨叫,身旁却跳出一魁梧洋人,一脸怒意的朝着金长歌手腕抓去。

金长歌一边利落的抽出剑,一边踢出一脚,重重踹在那魁梧大汉的右脚膝盖上。

“啪”的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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