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如此良辰吉日,王爷踏入金陵,岂不正是顺应天意!”
此言一出,人皆肃然,再看向秦泽的目光,明显有了不同。
突然!
张励“嘭”的一声向秦泽跪倒。
他目光虔诚,面色凝重,跟着便是一声大喝:
“王爷!您是那天命之人,那这大乾的千千万万子民,又岂能不顺应天意!”
“该当拥王爷登上帝位,铸就——”
“新朝盛世!!”他一声暴喝。
轰!
随这一声落下,宛如九天之上落下一道春雷!
在场众人, 无论男女老少,尽皆以头磕地!
欢呼声如汪洋大海中刮起的惊涛骇浪,向皇城外逐渐扩散,如浪潮一般,越起越高!
“新帝即位!铸新朝盛世!”
这一刻开始,百姓们再看向秦泽的眼神,已从崇敬变成敬畏与虔诚!
这是得到上天授命的新帝,所作所为,皆是顺应天意!
既顺天而为,那又怎能不统率万民!
辞旧迎新的除夕之夜,得到上天授命的新帝来到金陵,这无疑,便是大乾真正的一国之君!
至于那金风鸾,不过是窃取帝位的恶贼罢了!
而此刻,秦泽看向乌泱泱的众人。
目光所至,全是跪伏在地的身影,欢呼声太过于响亮,震得他脑海中一阵嗡鸣。
这甚至让他产生一丝眩晕感。
他张了张嘴,终于开口说:
“我岂能担当如此重任。”
但群情激动的百姓们还在磕头,欢呼声还在继续,竟无一人应答他的话。
秦泽润润喉咙,又说道:
“不可不可,我不过是见昏君无能,残害忠良,这才杀入京师。”
欢呼声还在继续,甚至更加响亮了起来,毕竟跟着喊的人是越来越多,至此,依旧无人应答秦泽的话。
“啊.....这......”秦泽目光看来看去,却不知该落向何处。
不过他还是又张嘴说道:
“另立新君之事过于重大,还得斟酌。”
“我不过弱冠,要登上皇位,怕是......”
话并没有说完,只因秦泽看见越来越多的人往皇城跑来,口中还在跟着激动的呐喊。
毫无疑问,是一些心思活络的百姓已经在金陵东奔西走。
百姓们你传我我传他,这般口耳相颂,引的无数男女老少都往皇城跑了过来。
对于秦泽杀入金陵,不是金陵所有百姓都是高兴的,还有些守旧胆小之人,他们害怕大乾发生变化,更何况秦泽率军这一路杀来,也不知杀了多少人。
惶恐惊惧之人,不在少数。
但此刻,对于这“顺应天命,奉天之意而来的天命之人”那可就截然不同了。
这是老天爷派来的人!
天大地大,还有比这更大的嘛!
那自然是人皆臣服,不臣服的,那也得跟着欢呼,跟着臣服。
这,便是无法阻挡的民意了。
见此情形,秦泽只得将未说完的话吞入腹中。
正这时,张辽等将却看向秦泽道:
“主公,事到如今,恐怕您只能登上皇位了。”
“再要推脱,那就有违民心了,逆民心而行,那自然是行不通的。”
秦泽并未接话,只是看向众百姓,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张励脸上,秦泽面露难色。
张励目光一凝,见他面露难色,遂高声疾呼起来:
“王爷?!难不成您还要推辞不成?”
秦泽连连摆手,刚要开口。
张励却顺坡下驴,跟着就说:
“王爷!且看!”
他猛的一摆手,遥遥指向乌泱泱的百姓,高声道:
“诸位!诸位!!”
“且听我一言!!!”
也不知张励声音是不是穿透力太强,还是先前秦泽推却时声音太小。
导致此刻百姓们竟然听到了张励的喊叫,却渐渐平息下了欢呼声。
只听张励朗声道:
“王爷虽是天命之人,但为人却谦逊无比!他竟有推却帝位之意!”
“但这国,怎可一日无君!”
“此外,殊不知,王爷称帝,非是为他一人矣!”
“王爷称帝,乃是为了你!”他猛地伸手指向人群中一名百姓,在那人有些无措的目光中,张励却又将手指向另外一人。
他手指的越来越快!
跟着便是一指扫向众人,最后再将手指向自己,继而猛地张开双手,其状竟莫名有些癫狂!
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也越来越激动:
“为了你,也是为了我!”
“这!是为了大乾所有黎明百姓!是为了这锦绣山河!!”
在场众人被这一席话说的心神晃动,皆看向了秦泽。
“说的好啊!!!”百姓们的喊声跟着就来。
张励跪坐在地,猛地扭过身躯,面向秦泽,拱手道:
“王爷,您看!”
“您若还要推辞,那您说,百姓们还能指望谁来引领大乾呢。”
“那是再无一人了啊!”
“于人!您是为了黎明苍生,称帝是合情合理!
于天!您是奉天之意回到金陵,那是天命使然!”
“您与帝位,实乃天作之和的事!”张励双目圆瞪,眨也不眨的看着秦泽。
不!何止是张励啊!在场众人都将目光汇聚在了秦泽身上!
明明还是冬日,但这些火热的目光,几乎快将秦泽烤化,他鬓角竟冒出汗来。
但此刻,已容不得他再多想,也容不得他再说出半个“不”字来了。
毕竟,火候已经到了。
秦泽神色昂扬,微微挺起了胸膛,同时也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坚毅的目光看向众人。
紧跟着,他沉着的吐出一字:
“好!”
轰!
随着这一个字的落下。
今年的除夕之夜,金陵比往年热闹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