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长歌敲了敲门,这才踏进了房门,但刚一进去,她就眉头一挑。

空气中,尚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

“永宁,你怎么来了?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对了,叫个丫鬟进来。”金建德盖着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闷声道。

这被子中的气味呛的他难受,本来是准备叫丫鬟进来收拾的,但听到门外传来的说话声后,金建德只能暂且忍忍。

他可不想在妹妹面前出丑。

金长歌放下食盒,看着缩在被中的二哥,表情复杂。

“嗯?永宁?”见金长歌进来后不说话,金建德从被中探出头,皱着眉又叫了一声。

“二哥,你的伤还好吗?”金长歌回过神来,开口问道。

“还好,不过是断了条腿,也没什么。”虽说是妹妹,但终究是女人,在女人面前,金建德可不想哭哭啼啼。

看着露在被子外面那张苍白的脸,金长歌心中难以自制的叹了口气。

她太了解二哥了,自己小时候和他比武,给他打的狠了他都会哭。

虽说这几年少了,但自小见大,二哥这身份,这一辈子也没受过这样严重的伤啊。

更何况,这还是断了条腿。

这已经算是半个残废了,再想到他一回来后便总是咳嗽,以及这空气中散发的味道。

金长歌有理由相信,二哥在雁落山一战后,怕不是还落下了什么隐疾。

说不定....

二哥还是太逞强了,唉。

她看着金建德道:“二哥,腿断了就断了吧,至少你还回来了。”

“雁落山这一战,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可都是....”

一听到这,金建德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颤。

这瞬间,他又回想起那个雨天,战马的嘶鸣声中,弓箭在穿梭,弯刀割下一名接着一名手下的人头。

更别提山中潜伏着的,似无处不在的追兵,想到那个场面,金建德至今胆寒。

此刻再被妹妹提起,他急忙道:“别,别说了好嘛。”

金长歌的目光一直落在金建德脸上,此刻看他眼中的畏惧神色,她当即闭嘴不再言语。

但,在几息后,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二哥,秦泽他在山中真的埋设了那么多兵马吗?你见到的有多少?”

见妹妹也怀疑自己的话,金建德心中怒火蹭一下又冒了出来。

“怎么没有,到处都是人,满山遍野都是!”

“那种情况下我哪里数得清,要不是我带着千机营的人一路拼杀,杀出了一条血路来,早就死了。”

“只可惜未在乱军中杀了那逆贼,若不是他身边的兵马太多,就算打输了,我也能取下他的首级!”金建德咬着牙,开始幻想。

金长歌眉头一挑,小心翼翼的问道:“二哥,你和秦泽正面交战了?他现在,是怎样?”

金建德怎好意思说自己在雁落山中被一路追杀,甚至连秦泽面都没见到。

要是就这样说出去,那真是面子都丢尽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张嘴就说:“哼,还能怎么样,要不是逆贼身边兵马多,又有猛将护卫,那还不是随便杀!”

“逆贼占据地势,兵马又多,若是在平地战场上正面来打一场,早就被我杀了!”

金长歌低垂了眼帘,继续问道:“这么说,他甚至毫发无伤?”

还沉浸在自己大杀四方幻想中的金建德自顾自的道:

“害我断了一条腿,总有一日老天会收了这逆贼!”

“这无恶不赦的畜生,坏事做尽!不得好死!”

见他骂的难听,似乎已经听不进去自己说话,金长歌揉了揉眉心。

“二哥,饭你记得吃,我先走了。”

刚走到门口,便听金建德叫道:“给我换床被子。”

“啊不,给我叫个丫鬟过来。”

金长歌撇撇嘴,答应了一声。

叫来丫鬟后的金长歌回到房中,皱着的眉头一会舒展,一会又再度皱起。

沉思良久,她从布袋中掏出红薯干,开始大吃特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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