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山险峻,乃是设伏的好地方。
另外,“雁落山”这个名字总让他感觉不太吉利,这几日他右眼皮甚至都一直在跳。
数年前,自己的父亲率领蛮族大军与秦颢天率领的赤焰军交战,虽然己方兵力占优,却还是被秦颢天用诡计给击败。
那一场仗后,蛮族大军被杀的溃不成军,而父亲也死在了那场战役中。
这血的教训让武奎不得不警醒。
虽然现如今自己手中的兵马比当年那支蛮族大军还要强,但秦泽此人倒也算的上是能征善战。
与他交战,不得不防!
这雁落山如此之险,他若是出了安阳郡,势必会拿下此地,若是在此设下伏兵,自己这长途跋涉而来的大军一旦落入陷阱。
那便要落入血战之中!
虽然自己兵多将勇,但这不意味着就要将他们的生命置于最危险的境地。
战争,会死人,但人,不能白死!
此行出南蛮,除却击败秦泽外,接下来还要扎根于北凉,日后还要举兵反乾,因此,每一个士兵都至关重要!
军营扎好后,已经是深夜了。
夜色如霜,寒冷开始侵袭,营地中已经点燃了篝火。
一处篝火旁,武奎蹲坐于地,静静的看着眼前正在低头吃嚼谷的孤鸿。
“吃的没以前多了,孤鸿。”武奎看着爱马,目光柔和。
“嘶——”
黑马抬起头,高亢的嘶鸣了一声,似在反对。
武奎站起身,走向了它,摸着那顺滑的鬃毛道:
“前几年,你一顿饭吃的要比其他马儿多两三倍,现在吃的也就比它们多一半了,你老了啊。”
孤鸿猛地跳起,似乎在证明自己还未老去。
武奎笑了笑,将目光从它身上移开,看向了那郎朗星空。
漫天的繁星点缀夜空,深邃而宁静,夜风拂面,那篝火也随之舞动,斑驳的火星散落一地,武奎的目光也跟着落下。
远方,巍峨的雁落山在黑夜中隐隐绰绰。
微弱的星光下,那险峻的山体看得并不真切,但在这夜晚中,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藏匿在黑暗中的巨人。
神秘代表未知,未知带来恐惧。
武奎摇了摇头,将心中的那一丝恐惧驱散。
如今,他已是蛮族之王,手握数十万大军,不应该在战争前产生任何惧意。
这时,一人大踏步而来,来的是八虎将中的单义。
“大王,早点歇息吧。”
“明日我带一队人马先行前去探查敌情,若雁落山没有伏兵,咱们再继续走下去。”
武奎点点头,而后深吸一口气,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若是有伏兵,你这一去....恐怕是...”
话未说完,单义朗声一笑。
“这有何惧,我已经五十有三,当年追随您的父亲,如今追随大王。”
“当年我未死,如今多活了这些年便已经是福大命大了。”
“再说草木不过一春,凡人不过一生,我这条命,能助大王日后成就霸业,也是一件美事。”
“我不去,总有人要去,还不如让我这福大命大的老家伙先去,呵呵。”
武奎看着他那满不在乎的模样,眼中只剩下了敬意,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好,明日,务必小心!”
单义笑着拱拱手,转身离去。
——
“报!主公!”
后半夜时分,典韦猛地掀开营帐,跟着便是一声大叫。
秦泽心一跳,刚抬起头便又听典韦说道:
“主公!又送来了消息!敌兵停了!他们选择在雁落山外扎营!”
秦泽点点头,还未开口,典韦又继续说道:
“他们说见他们点燃的篝火和假设的营地规模来看,好家伙!这足足有几十万人啊!黑压压一大片!”
闻听此言,秦泽眉头一皱。
“这么多人...看来是铁了心要杀我,来者不善啊。”
典韦探着身,表情凝重,眸光中有异彩浮现,他沉声道:
“主公,我们才是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