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秦泽如此自信,张烨心中愈发忧愁。
终于,他走到秦泽身边,小声道:
“秦泽,听我一言,我知道你此番是为了百姓才来西京。”
“但若是图元国真的派出数倍于你的兵力来,切不能逞一时之勇和他们正面交战。”
“以我之见,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西京城外构筑防御工事,只要不让他们进来便可,有这三十万大军在,他们绝对攻不进来。”
“严冬将至,这天气越来越冷,他们的粮草供应也跟不上,久战攻不下,一定会退军。”
说完这话,秦泽摇头笑道:
“怎么?张大哥,你以为今日我在大家面前说的话是喊口号?只是做做样子为了收取民心?”
张烨连忙摇头,“当然不是!我知道你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图元军退兵。”
“只是...我这心中总是担心。”
“于公,现如今只有你能推翻金家,也只有你能将大乾救于水火之中,你绝对不能出事,你是要做大事的人!”
“于私,你是秦家独苗,也是我的好友,我实在不能看着你折损在西京。”
“当年我弟弟张建,在迎战胡马时也曾是一腔热血,而最后却.....”
说到这,张烨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于公于私,秦泽,你都要好好活着啊!”
张烨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让秦泽也深受感动。
他神色一凛,走到张烨耳边小声道:
“张大哥,实不相瞒,我还有兵马,他们正在赶来。”
“只要图元人敢踏出边境一步,来多少我杀多少!”
话音一落,张烨眸子一缩,浑身不由一震!
什么?还有兵马???
哪来的这么多兵马?难道秦泽在北凉时,一直在紧锣密鼓的练兵?
张烨一头雾水,急忙道:
“秦泽,你可不要为了安慰我,故意说出这般话来!你可不能逞强啊!”
秦泽哈哈一笑,话锋一转道:“行了,张大哥,我自有安排。”
“西京的事,你不用担心,若真如你所言,图元国派大军前来,我就退!”
“我行军作战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懂知难而退这个道理么。”
这话一说出来,张烨总算是放心了。
随即,他抱拳道:“好!不论如何,西京就交于你了!”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就不耽误你歇息了。”
说着,张烨朝着帐外走去,秦泽走上前去相送。
今夜月朗星稀,篝火随风摇动,营地里一片安静,士兵们大多都已经歇息了。
账外,士兵已经牵来了马匹,张烨翻身上马,朝着秦泽再一抱拳,而后驾马离去。
风声中,秦泽负手而立,直直的看着张烨离去。
只是张烨刚走没几步,他拉停马匹,回过了头。
而那脸上,此刻眼眶却是泛红了。
“已有数年你我未曾相见,今日匆匆一见,却是立刻就要分别,”
“秦泽,东海距离此地甚远,此去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珍重!”
秦泽笑着摆了摆手:“不会太久的,张大哥。”
“都是大男人,分别何必如此感伤,可叫人看了笑话。”
张烨摇了摇头,朗声道:“今日见面在西京,下次见面该在何处?”
话音一落,二人同时开口:“该在京师!”
“哈哈哈哈!”
两人都笑了起来。
“走了!”张烨拱拱手,驾马离去。
冬日的冷风吹过,将张烨那沾血的衣衫吹得飘起,一人一马,在火光中越走越远。
秦泽深吸一口气,小跑几步大喊道:
“张烨!今后,你来辅佐我治理大乾!!!”
呼啸的风中,飘来张烨豪迈的应答之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到便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