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盛怀臣解释挽留,相看的女子还是找借口离开了。

她未必觉得盛怀臣与前妻藕断丝连,只是,谁愿意将来的夫君有一个难缠的前妻呢?

盛怀臣悻悻循声找到了唐映雪。

唐映雪的歌声戛然而止。

她今日明显精心装扮过。

只是,朱膘色过于艳丽,并不适合她,反而衬得她的脸有几分黑黄。

“给自己留些尊严不好吗?”盛怀臣冷冷地问。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湖边秋色胜春朝,你来得,难道我来不得不成?”唐映雪的手从古琴上拿开,站起身,朝盛怀臣走了过来。

盛怀臣后退几步,脸上的嫌弃更多了:“几个哥儿和姐儿都大了,你若还有人性,就顾及脸面,不要令他们为难尴尬。”

“怀臣,我好想你!我好悔啊!”唐映雪的眼泪成串落下。

“这话你去山里对着佛祖说吧。”盛怀臣烦闷至极,转身就走。

唐映雪不顾一切,跑到盛怀臣身边,扑腾摔倒,拽住了盛怀臣的衣角。

盛怀臣抬脚踹开唐映雪。

唐映雪又哀哀地唱了起来:“只听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哀婉的哭声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盛怀臣只觉得自己名声都要被这个女人带坏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湖边。

他带着一肚子气回到萱和院。

相看的女子是嫡母帮他张罗的,即便事情不成,他也要给嫡母一个交代。

他进了正堂,发觉父亲和母亲坐在上首,神色凝重。

“父亲,母亲,儿子不孝,相看的事没成。”盛怀臣有些丧气。

母亲为他牵线的这个姑娘出身、容貌、性情都很不错,并且是初嫁。

是他辜负了母亲的用心。

听盛怀臣讲过今日的事情,国公夫人叹息:“恐怕你一回来,映雪就盯着你呢。这样吧,母亲托人帮你当说客,跟刘家姑娘讲讲,看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至于映雪那边,你想想办法,万不能让她再来捣乱。”

“是,儿子知道了,多谢母亲。”盛怀臣垂首。

往日,他心里更偏向自己的生母柳氏,对嫡母多多少少有些芥蒂。

可是,柳氏居然诬赖父亲谋反,盛怀臣彻底伤了心,对柳氏淡了。

身为武将,身为盛家子孙,他都接受不了生母的背刺。

更何况唐映雪这个他本就不喜的前妻?

反过来,他对嫡母发自内心亲近了不少。

这时,安国公突然说:“怀臣啊,朝廷刚刚接到密报,元帅胥尧被北狄偷袭,重伤不治。”

“什么?!”盛怀臣从自己那点不顺心的琐事中瞬间抽离,惊得站了起来。

“为防北境生乱,北境军将这个消息封锁了,只悄悄报与朝廷。”安国公按了按眉心。

“儿子即刻返回塞北!”盛怀臣神情坚定。

“不!”安国公道。

盛怀臣诧异地看向父亲。

安国公迟疑片刻,终于开口:“朝廷要定下北境军的新主帅。”

盛怀臣熟悉父亲,从他的神情,盛怀臣似乎明白了什么:“父亲,别管主帅是谁,儿子都听命行事,绝对效忠!”

父亲身子不好,怕是不能再长驻塞北。主帅胥尧已经殉国,那么,朝廷再派新的主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盛怀臣不是不想当主帅,只是,他觉得,他资历尚浅,当个副帅之类的,再磨砺磨砺也好。

“朝廷有意让许洪生任北境军主帅。”安国公对盛怀臣的态度比较满意,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盛怀臣不由得愣在当场:“父亲,您说什么?许洪生?主帅?!”

朝廷派老成持重的将领任北境军主帅,盛怀臣认!

可是,许洪生?!

许洪生比他还年轻!比他资历还浅!

凭什么?!

“对,为父已经向朝廷上了折子,推举许洪生任北境军主帅。”安国公说道。

“父亲觉得……许洪生能够胜任?”盛怀臣声音颤抖。

“是,他智勇双全,是不可多得的帅才。”安国公说。

盛怀臣心中酸涩难忍。

父亲一直告诉他,他资历不足。

“原来,在父亲眼里,资历并不重要。儿子不是资历不足,只是在父亲看来,儿子不堪重任罢了。”盛怀臣露出受伤的神情,躬身作揖,然后转身走出正堂。

国公夫人不由得嗔安国公一眼:“你呀,说话太不讲究,怀臣只怕会有心结。”

“男子汉大丈夫,要是连这点胸襟气度都没有,我也算白生他养他一场了。“安国公捋了捋胡子。

“孩子跟着你在塞北征战多年,怎么会没有好胜上进的心?如今后来者居上,你该好好安抚怀臣……”国公夫人忍不住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安国公敷衍道,“对了,你该用药了吧?”

国公夫人叹息,准备找机会亲自劝劝盛怀臣。

盛怀臣走在国公府,心中难过异常。

原来,父亲不认可他。

从今往后,他要向比他小许多的洪生行礼,要听洪生的命令行事了。

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总跟他说,盛家军早晚会是他的。

他信了。

错得离谱。

父亲宁可绕过他,保许洪生为帅。

不知不觉,盛怀臣走出府门。

他漫无目的,游逛到一处街市,上了酒楼。

“招牌菜尽管上,美酒来十坛!”

雅间里,盛怀臣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借酒消愁……

许卿姝得知许洪生即刻要返回塞北,便回了许家,帮忙收拾张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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