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布置好以后,陆续有人前来祭奠。
开始的时候,还能看见谢妙仪呆呆坐在灵堂上烧纸,整个人仿佛被抽去生机。
没过几天,她义兄林怀瑾结党营私被罢官下狱的消息传到她面前。
谢妙仪当场晕死过去,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
大夫说,她的身子已经完全垮了,再也经不起任何一点折腾,最起码得卧床静养几个月。
从那天开始,谢妙仪再也没有出现在灵堂上。
但是她并未善罢甘休,基本上每隔一日,就写一封信到成国公府去对魏珩破口大骂。
魏珩最初当然是生气的。
被骂的次数多了,他连气都懒得气,更懒得打开她的书信:“一介无知刁妇,不必放在心上。”
魏璃听说此事后,特地上门想安慰谢妙仪。
但是谢妙仪没见她。
她之前交好的夫人们也陆续登门,都被管家以‘王妃需要静养为由’打发走了,谁也没见到她的面。
在轰轰烈烈闹过一场之后,泼妇一样的摄政王妃好像突然销声匿迹。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九月初的时候,下了几场秋雨,天气越发的冷起来。
谢妙仪原本就病得奄奄一息,哪受得住这种寒气?
瑶华院里早早用上炭火,烧得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
谢妙仪斜靠在软榻上,身上搭着毯子,闲来无事就在炭火上烤橘子吃。
也不知是嘴里没味还是今年的贡品不够好,她总觉得吃起来淡淡的。
没甜味,更没酸味。
一个都没吃完谢妙仪就不想再吃了,对半夏招招手:“这橘子没味,越吃越难受,去给我倒杯奶茶喝。”
罐子里的奶茶在炭火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半夏起身倒了一盏端到她面前打趣道:“吃什么都没味,王妃越发的娇气了。”
谢妙仪叹气,接过她手里的奶茶:“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越发没胃口了。”
半夏转身帮她盖好身上的毯子:“等明年开春就好了。”
“但愿吧……”谢妙仪喝了一口,随口道:“王爷的灵柩还有多久入京?”
“快了,再有十来天,怎么着也该到了。”
“还有十来天啊……”
谢妙仪叹着气正准备再喝一口,外头突然响起急促的拍门声,暗卫焦急的声音隔着门板清晰地传入她耳中:“王妃不好了,西山大营兵变了。”
谢妙仪手一抖,‘啪’的一声,手中滚烫的奶茶直接摔在地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暗卫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颤抖:“西山大营……兵变了!打着拨乱反正,匡扶社稷的旗号,正朝着京城杀来!”
谢妙仪踉跄一步,扶住桌角才勉强站稳。
西山大营一共有五个营组成,兵力足足有六万人,是防卫京师的重要军力。
这五个营成分复杂,有很大一部分是摄政王当年从北京带回的亲兵,还有先帝留下的亲兵。不少武将家的权贵子弟,也都在军中历练。五个营的统领中有摄政王的人,也有世家,寒门武将。
不过这些年来在摄政王铁血手腕下,这些兵向来只听他号令。
如今他出事,出征时又带走一支精锐前锋。
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谁能调动得了他们?
“拨乱反正,匡扶社稷?领头者是谁?”谢妙仪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肃王。”
“?????谁??”
“肃王。据其他暗卫传来的消息,领头者是当年三王叛乱的逆党,萧昭。对外的说法是,先皇体弱多病,当今皇上并不是先皇的子嗣,而是魏太后和魏家混淆皇室血脉。并且先皇留下遗诏,兄终弟及,让肃王继位。是魏家反咬一口先下手为强,又蒙蔽摄政王,窃取了萧氏皇朝。摄政王这次染病而亡也是被魏氏所害。所以,肃王起兵讨伐窃国贼魏氏为,拨乱反正、匡扶社稷,为摄政王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