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别说了。”实在是越说越不像话,谢妙仪赶紧上去拉他。

萧琅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听劝,目眦欲裂恶狠狠吼道:“朕堂堂天子,前日不过是贪嘴多吃了一只鸡腿少吃半碗饭,就要挨你一顿责骂……昨日不过是天热晚上睡不安,午睡时多睡了一炷香,又被你一顿训斥。在你眼里,朕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魏太后被逼问的脸色发白,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

萧琅还在闭着眼睛疯狂咆哮:“你们啊……根本就没有拿朕当人,也不管朕死活。只有婶婶……只有她告诉皇叔,孩子好动是天性,适当玩乐并不是什么大错。只有她……费尽心思收集各种小玩意儿让朕开心。也只有她,听说朕从树上摔下来受伤,满京城去找百年老参给朕治病……就连朕流落在外又冷又饿时,你依旧满脑子都是向朕讨要官职,只有婶婶将我带回去给我衣服穿,给我饭吃,陪我在雪地里……我都听到了,她还想收养我……只有她,只有她拿我当人看。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她才是我的亲生母亲。”

魏太后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谢妙仪心中暗道不好,顾不得自己满手的血急忙冲上前扶住她:“太后娘娘,您没事吧?”

刚刚站稳,就听萧琅冷笑:“又来这套。魏太后,您这招还要用到什么时候去?动不动就说是生朕时落下的病根,您这病真聪明,每次发作竟然还会挑时候。”

“陛下……”谢妙仪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厉声打断他:“您不能这么对太后娘娘说话,她是您的亲生母亲。”

萧琅倔强别开脸:“天下有她这样的母亲吗?”

谢妙仪突然满眼失望:“只有像太后娘娘这样的,才是一个真正的母亲。早知道您这么不识好歹,当初我就不应该收留你,更不应该给你衣服穿,给你饭吃。”

这回轮到萧琅震惊:“婶婶……你说什么?”

谢妙仪痛苦的闭上眼:“陛下,你年纪也不小了。读了这么多圣贤书,难道就不明白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难道就不明白,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或许你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很讨厌自己的父母管东管西,可是你不能这样曲解她。

我一介女流什么都不懂,所以就只能任由你玩,给你点吃喝。可是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你三岁的时候,我任由你玩乐,给你吃喝没什么问题。若是长此以往呢?如果是到你二十岁三十岁的时候,都任由你玩乐,不让你读书练武,不教你务正业,更不教你做个好皇帝,那你成什么了?”

萧琅一呆,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谢妙仪苦笑,两行清泪缓缓滑落:“为什么总是这么荒谬?对孩子严加管束,呕心沥血日夜操劳的母亲反倒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反倒是不相干的人给点小恩小惠,说几句好话,竟成了世上最好的母亲。琅儿,你今年十一岁了。从你怀上那天开始,太后娘娘就在为你操心。整整十二年,几千个日夜。她为你所付出的一切,别说是我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世上任何人都比不上。”

萧琅依旧呆呆的。

魏太后却已经忍不住,红着眼眶转过头不想看他。

谢妙仪深深吸口气,半蹲下身子摸摸萧琅的头:“琅儿,女子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就相当于鬼门关走一圈。这世上很多女子,生下孩子后都会落下病根。受不得刺激时常头晕眼前发黑都是轻的,我的母亲只要吹了冷风,必定头痛欲裂。最痛的时候,她甚至忍不住往墙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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