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巨响,桌子上的碗碟跟着一跳,满桌子的珍馐美味顿时一片狼藉。
魏太后吓得脸色都白了,指着萧昀手指颤抖:“你……你竟敢……”
萧昀却像没事人一样:“太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弟的王妃确实不懂规矩,冲撞了太后娘娘,是臣弟管教不严。既然是臣弟的错,不如太后娘娘干脆将臣弟也一并留在寿安宫。等臣弟什么时候学会规矩,太后娘娘什么时候满意,再放我夫妇二人离开。”
魏太后被他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你……萧昀你……”
她原本想借题发挥,将谢妙仪留在宫中,一来可以敲打敲打萧昀,二来也可以好好「教导」一下谢妙仪出一出心头那口恶气。
可没想到萧昀竟然如此不给她面子,直接当着众人的面驳了她!
谁都知道他出征在即,说这种话,分明就是故意威胁她。
“你!你这是……”魏太后指着萧昀,气得浑身发抖。
萧昀却不再理会她,而是弯腰扶起谢妙仪:“地上凉,先起来。仁宗和先皇都曾留下遗命,让你尽快替本王开枝散叶。你要是伤了身子,本王如何向父皇和皇兄交代?不忠不孝不悌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这话分明是在说魏太后。
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谢妙仪却并未顺着他的话说,而是再次向魏太后磕头行礼:“是臣妾失礼,太后娘娘是一国之母,也是臣妾的嫂子,教导臣妾规矩是天经地义的事。父皇和皇兄若是在的话,一定也会让娘娘好生教导臣妾。天恩浩荡,手足之情,是臣妾的荣幸,也是臣妾的福分。”
魏太后一愣。
谢妙仪一介商户女出身,又嫁入长庆侯府那么多年,还能将萧昀勾的五迷三道为她做那么多荒唐事。她一直以为,必定是个魅惑男人的狐媚子。
着实没想到,竟然能说出如此通情达理的话来。
萧昀的火气也弱了几分,冷冷道:“依本王看,这不是教规矩,而是挟持人质吧。本王出征在外,太后娘娘怕本王拥兵自重,故意将本王的妻儿挟持在宫中。”
魏太后一惊:“哀家没有这个意思。”
她纯粹就是看不惯谢妙仪。
这样一个二嫁的商户女,凭什么能越过魏璃得到萧昀的青睐?
谢妙仪也忙打圆场:“王爷多虑了。臣妾出身低微,确实不懂规矩。太后娘娘愿意教导臣妾,是臣妾的荣幸。况且娘娘母家小妹魏四姑娘,与臣妾本就是闺中密友,与臣妾很是投契。恕臣妾斗胆,也能算是臣妾的嫂嫂。臣妾与魏四姑娘投契,与太后娘娘必定也很投契。王爷出征在外,臣妾能留有幸在宫中与太后娘娘作伴,是臣妾的福分。”
萧昀冷笑:“那还真是多谢太后娘娘好意,可惜,娘娘一番好意,看在别人眼中怕是要生出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娘您想要挟持本王的妻儿在宫中为质。”
“哀家没有这个意思……”
“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外人如何看待。本王为国征战九死一生,太后娘娘竟挟持本王妻儿为人质。只要是传出去,只怕会寒了天下人的心。传到军中,也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萧昀根本不给魏太后说话的机会,非常敷衍的行了个礼:“军中将士都是些粗人,没读过几本书,也不懂那么多道理。若是让他们知道本王在军中九死一生,本王新婚的妻子却在宫中‘学规矩’,只怕会曲解了太后娘娘一片好心。如果他们非要随本王进宫看看太后娘娘是否像传言中那般刻薄寡恩,看看本王的妻子是否安好。只怕本王凭一己之力,也拦不住那几十万边军入京。到时候,还请太后娘娘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