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来此就是要与你说清楚,如今你已经在议亲,从今以后,不要再做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就算你再如何纠缠,我对你也没有任何感觉。魏姑娘,请自重。”
这话可谓说的极重。
魏璃再也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终于滚出眼眶。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吧嗒吧嗒往下落。
“好……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那我从今以后也不会再死缠烂打。我魏璃生来高贵,也不是非你不可……”她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狼狈又决然地转身跑开。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谢承泽才慢慢转过头看向她消失的地方,愣愣盯着看了很久。
谢妙仪从暗处走出,轻轻叹口气:“既然魏姑娘对你有情有义,你又何必如此绝情?从前你拒绝她我能理解,以成国公府的门户,要想让我们谢家消失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但如今有摄政王撑腰,他又有意撮合你二人,如果你也有意的话……”
谢承泽不知道她听见多少,收回视线淡淡道:“她这样的小姑娘我见多了。自幼养在深闺天真烂漫,不知人间疾苦,也不知人心险恶。一出英雄救美,便不管不顾芳心暗许。日后吃了亏受了苦,后悔也晚了。她年纪尚小,我不能眼睁睁看她走错路。”
“呵……”谢妙仪轻笑一声:“你能说出这番话,就证明她没有看错人。”
谢承泽怅然苦笑:“我只是一阶小吏,就算有摄政王提拔,我们谢家草莽寒门根基浅薄,也够不着成国公府的门楣。贫贱夫妻百事哀,花前月下的时候千好万好。一旦真正过起日子来,她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三六九等。如今她说她受得了,可事到临头就不一定了。一时佳话,一世怨偶,何必呢?我向来有自知之明,更何况,周帷一出算计差点毁你一生。我实在不想因为同样的事情,再去毁另一个女子一生。”
谢妙仪知道兄长一向很有自己的主意。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一声轻叹。
谢承泽也不想在背后过多议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随口岔开话题:“从前我总是不放心将你交给摄政王,如今知道他为你谋算到这个地步,我再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萧昀连后路都为她谋划好,也是谢妙仪没有想到的。
她的眉眼渐渐柔和下来,眼底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我也没想到。但是,王爷会做这样的安排倒也无可厚非。他身份尴尬,如今看起来确实位高权重,花团锦簇。可惜皇权之上,容不得太多掣肘。日后琅儿长大亲政,未必会容得下他。君心难测,或许只有连根拔除他才能安心。”
谢承泽呆滞了一瞬:“这些你早就想到了?”
谢妙仪叹气:“当初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赌,也有这方面的顾虑。自古以来,权臣能有几人得善终?况且在很多人眼里,他简直就是个乱臣贼子。”
“那你还……”
“不是你说的吗?富贵险中求。”谢妙仪无奈笑笑:“而且,我是真的喜欢他。”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只要大仇得报,那其他的都无所谓。
最顾虑的,一直都是家里人。
后来谢承泽说富贵险中求,谢妙仪突然也就释然了。
以她谢家的门楣,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关系,一辈子也攀不上摄政王的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