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想的是——
又是一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
不知是哪家子弟?日后长成,也定是个人物。
魏珩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似真似幻间,他仿佛看见当年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与今日侃侃弹的叶青菀渐渐重合。
哦,原来真正的叶青菀是这样的。
一直都是这样的。
只是七载时光,日渐位高权重的魏大人,渐渐忘记了她当初的模样而已……
魏珩在县主府吐血晕倒被抬走的事第一时间传到谢妙仪耳中。
因为,叶青菀什么都会一点,就是对管家理事不太擅长。
再加上今日是她的主场,她必须要一鸣惊人,以她最擅长的才华直接镇住所有人。
压根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
所以这场开府宴,由谢妙仪替她操持。
从食材的准备到器皿陈设,再到安排坐席,接待宾客,都由谢妙仪一手操持。
宴席上出这种事情不算什么好事,而且麻烦很多。
但出事的人是魏珩,他的随从们很自知之明直接将人抬走。所以,就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谢妙仪还是沉默了很久,最后轻轻叹口气:“他是真的爱极了青菀……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魏珩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他对叶青菀,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可惜就像叶青菀所说的,他们三观不合,生来就不是一路人。
从前能勉强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叶青菀一直在忍,被这个时代逼着不得不忍。
前世能一直在一起,也是因为叶青菀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出路。又被这个时代逼着,被魏家的权势压着,打落牙往肚子里咽。
如今她终于忍无可忍,他们之间立刻分崩离析,走上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可是,他们也是真的爱过。
走到如今这一步,还真是令人唏嘘……
唏嘘归唏嘘,谢妙仪并没有时间想太多,因为她还得忙着安排酒宴。
这一次的酒宴和以往都不同,叶青菀想了个曲水流觞的新花样。
桌子、餐具都是她提前画好图样找匠人赶制出来的,在青松翠竹之间流水涓涓,烟雾袅袅,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盛在琉璃盏中,又放入木制托盘漂浮在水面上。
既有巧思又风雅,光是看着都赏心悦目。
但一旦出错,那就闹笑话了。
所以谢妙仪干脆全程盯着,势必要将场面给叶青菀撑住。
另外,在这个时代毕竟男女有别。
叶青菀在特立独行,也要顾及其他女眷的名声,总不好叫大家男女同席。
所以女眷和男宾的宴席自然是分开的,而且隔得很远。
叶青菀孤身一人,她在外头抛头露面,谢妙仪自然要帮她招待好女眷。
不过她的名声一向不好,女眷们还真不爱跟她来往,就连昌平郡主和她几个嫂嫂都没来,一共就堪堪凑出一桌。
魏璃倒是在其中。
谢妙仪跟她们都不熟,一番客套的招待后,又忙着去查看各处的事宜,生怕出一点纰漏。
好在她料理家事多年,应付这种小场面还算轻松。
听下人汇报,宾客们从来没见过这种风雅,都很满意,也算是宾主尽欢。
酒宴接近尾声时天已擦黑,谢妙仪正在园子里安排烛火事宜,突然听见有人道:“谢公子,这边请。”
谢公子?
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急忙回头循声望去。
这一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