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上,能救自己的,唯有自己而已。
谢承泽愣怔了一瞬,同样转过身看向身后的朱门府邸:“你是真的长大了,也终于凭自己,挣扎出了一条出路。”
谢妙仪莞尔一笑:“也是我们谢家的出路。这一切都是用来抵扣嫁妆的,我也并未真正出嫁。所以从今以后,这就是谢府,是我们新的家。”
谢承泽与她相视一笑:“看来我要更努力些早日升官,争取早日将父母和小妹接到京城来。”
内廷司供奉虽然是个虚衔,内廷香料供应的生意却是实打实的。
这也就意味着,谢承泽无需再像以前那样四处跑商,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留在江州照看各处的生意。
除了有些重要的货需要他自己去走,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出面安排以外,他有很大一部分时间都需要留在京城跟内廷司打交道。
承上启下,调配货物,协调各处的关系。
再加上妙仪将来会嫁入摄政王府,他有朝一日势必也会真正走上仕途。如今府邸也有了,还是皇上钦赐。谢家举家搬迁到京城,是迟早的事。
谢承泽尽快升迁,谢家也能尽快在京城站稳脚跟。
谢妙仪笑笑:“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雍国的事……这或许是个机会。好好办差给我做依靠,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这么多年侯府欠我的账我都记着呢,一定会一笔一笔算清楚。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被骗婚,定要连本带利讨回。”
谢承泽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将孙源叫到跟前:“去账上支些银子,让全京城的说书先生从今日起,都好好讲讲周帷和赵素兰之间的恩怨情仇。顺便再提上一嘴,被骗婚的谢氏女如何如何清白无辜,如何如何惨绝人寰……”
谢妙仪正有此意,自然不会阻止。
处理完侯府的事情之后,兄妹俩收拾收拾各回各家。
谢承泽有公务在身,还是住在新买的小院里比较方便。
而谢妙仪,则再次住回摄政王府。
倒不是她多贪图荣华富贵迫不及待要住进去,而是叶青菀还在王府。
叶青菀的抑郁刚刚有所好转,有她陪着会更好。
也正如谢妙仪所料,叶家人依旧没消停,隔三差五上门求见。
魏珩公务繁忙不能再天天来,但每到抽签的日子一定会出现。
可惜他运气不好,从来没被抽中过。
叶青菀也铁了心要跟他们抗争到底,就算是昌平郡主亲自登门她也不肯相见。
用她的话说:“母亲送来的信我都看过了,说来说去还是女子以夫为天那套。我好不容易才脱离那个泥潭,绝对不可能再回头陷进去。我叶青菀可以穷困潦倒,可以一无所有,甚至可以去死,就是不可以再回头。如果明知故犯的回头,背叛了你都先不说了,我首先就背叛了我自己。如果连自我都没有了,那我跟傀儡有什么区别?是死是活又有什么意义?”
另一边,谢家千金砸下去,没过几天,京城都流传着周帷和赵素兰的传说。
所有人都知道,前长庆侯当年因为勾结逆党差点被夺爵位。为了保住爵位,南下江州故意精心设计一位富商千金,骗取巨额嫁妆保住爵位。
在整整三年里,明明是他自己不男不女天阉无能,还非要装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不收通房,不纳妾,让所有人都夸他洁身自好。
为了掩盖他无能的事实,周家人还故意推那无辜谢氏女下水,勾结大夫给她安个不能生的罪名。
周帷堂堂一个侯爵,这些年身边一直干干净净,原本就是一桩奇事。
此流言一出,众人立即相信了一半。
但有人就问了:“既然前长庆侯是天阉,为何赵氏女说自己的孽种是他的孩子他也就信了。”
说书先生:“当然是因为他蠢啊。实际上,周帷散尽家财,连爵位都差点没了,也没挨到赵氏女一根手指头……”
有看客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说,前长庆侯打着恩人遗孤的名义想让那些谢氏女收养两个野种,其实是明晃晃吃自家绝户?”
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然也。前长庆侯又蠢又坏,害人者终害己也……”
全京城的说书先生们只是将事实编做评书,无非为了谢妙仪的清白特地加了一条周帷乃是天阉,就已经听得人青筋爆裂,想要打死这无耻小人。
有的说书先生们一看人潮爆满,有利可图,干脆开始胡编乱造。
有人说周帷其实知道两个孩子的真实身份,纯粹就是喜欢他人之妾,也喜欢戴绿帽子而已。
也有人说周帷其实并非天阉,而是因为断袖对女子无能,所以才会捏着鼻子认下野种。
又有人说,周帷其实喜好男色。因年少时强迫同窗,同窗不从在沟中下毒,他才从此与阉人无异。
到最后,已经传成:周帷就是喜欢男色,而且喜欢多个强壮的男子一起。某次玩的太过火,一不小心折断那物从此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