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昀听她一口气说完,轻轻叹了声:“妙妙有你这个朋友,是她的福气。”

叶青菀正色道:“有妙妙这样的朋友,也是我的福气。王爷您看到了,我叶青菀虽然是个女子,但我也苦读诗书十几年,师从名师大儒。我这身本事说不上多惊世骇俗,那也是有点作用的。妙妙是个温柔贤良的好姑娘,应该被善待。周帷已经伤害过她一次,既然你又争又抢将她骗到手,如果你再伤害她,那你不妨猜猜,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萧昀笑出声,真的对她刮目相看:“果然是有大才的奇女子,当真是与众不同。”

叶青菀抬手制止:“可别,我可不敢狂妄自大引人注目,真把自己当什么天命之女,你就当我是个普通人。王爷也不必探问我的师门来历,总之是个秘密。你要想派人去查尽管去,能查得到算你本事。反正会这门学科的,这世上应该只我一人。”

话说到这份上,萧昀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好,本王不查,也不会为难叶姑娘。就按我们之前所说的,你用这门学科换你与魏珩和离。如果姑娘不嫌弃的话,可以暂且在王府住下,有妙妙陪着你。等成功和离后,再做别的打算。”

“好,那作为交换,如果兵部那边对这图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来问我。如果,你们不嫌弃我是女子的话。”

“为什么要嫌弃?”

“为什么不嫌弃?”

萧昀平静道:“就算将这天下所有的须眉男儿召集起来,也画不出这份舆图。满朝文武的男儿士大夫,也没有谁真正记挂着金河的河道,渭城的地震,平天谷的地形和产量极高的粮食。就算你问我,我也实在想不出你比他们差在哪。”

叶青菀大脑都宕机了,见鬼了似的看着他:“女子不得干政。”

萧昀:“都是士大夫们争权夺利的借口罢了。如果真的是铁律,那魏太后早被本王一根白绫勒死了。”

叶青菀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所以,你觉得我没问题?”

萧昀莫名其妙:“你能有什么问题?”

“我……我一介女子,竟然对朝政指手画脚。”

“这世上所有的规矩,都是从无到有的。现行所有的朝政,也都是慢慢一点一点完善。有问题就指出来,这有什么问题吗?跟你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父亲不是这么说的,魏珩也不是这么说的。

萧昀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只是淡淡道:“本王自幼在冷宫长大,十七岁离京戍边。边城多孤弱,没那么多规矩。草原风霜多,也没那么多礼法。对本王来说,没有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如果边城女子个个都像京都的女子这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只要是对朝廷有利的,对天下百姓有利的,谁提出来很重要吗?男女就更不重要了。要是因心存偏见错失利国利民的良策,这才是真正的祸国殃民。”

叶青菀惊讶的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果……如果当年我能早点遇到你,或许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了。”

萧昀依旧神色淡漠:“人生百味,皆是修行。你要是不经历这些,或许就不会有这么深的感悟。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你年方二十三岁。魏珩二十三岁时才刚刚入仕,就连如今的崔丞相,二十三岁时也还是一介白身,三十方入仕。你自己也觉得你身为女子就低人一等?同样是二十三岁,因为你是女子,就比旁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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