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妙仪突然又不惊讶了:“原来如此,林公子果然聪明绝顶。”
她与摄政王相处这么久都被他蒙混过去,林怀瑾不过与他见了几面,竟然就猜出他的身份。林探花果然是林探花,非常人可比。
“叫二哥。”谢承泽纠正:“怀瑾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又被亲戚们吃绝户将家里的田产瓜分殆尽。他如今已经跟所有人断了亲,孑然一身。我跟他说好了,从今以后,可以把咱家当他家。他比我小一岁,属虎。我是你大哥,所以你应该叫他二哥。”
谢妙仪自然没什么意见,抱着手炉从榻上起身,玩笑道:“二哥才学过人,将来肯定能前途无量,阿兄你可真是给家里找了一门好助力。”
谢承泽摆摆手:“话别这么说,怀瑾是聪明人,真心结交不假意施恩他岂会看不出来?如果不是因为你一直资助他赏识他,还请大夫救过他的命,他绝对不可能会甘心入局?这是你行善事结善缘,种善因得善果。”
“入局?”谢妙仪其实有点心虚,又敏锐地抓到了关键点。
“云公子……不,应该是萧公子。萧公子以恩情做要挟,让林怀瑾与我二人结为兄妹,难道不是看中他有些才华,将来有可能在朝中有所作为吗?他想以此用林怀瑾抬高你的身份,也成为我谢氏的倚仗,成为我的助力。”
“你怎么知道的?”谢承泽怎么什么都知道?
“……是萧公子和怀瑾说的不够清楚吗?”在邀月楼的时候,他俩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又不是个蠢的,就算当时不太明白,在知道萧公子身份贵重后,自然也就想通了。
“噗……”谢妙仪忍不住笑出声:“他俩这哑谜还真是白打了,在座的除了琅儿,估计都听明白了。”
谢承泽‘啧’了一声:“如果只打算跟你偷偷摸摸,萧公子完全没必要做这种事情……我跟你说,现在我怀疑,那琅儿也是他故意带出来的,带出来给我们做见证。如此处心积虑,难不成是真的想娶你?”
这点自信谢妙仪还是有的:“那肯定的。”
谢承泽点点头表示心里有数:“这事以后再说,我跟你说,我可以肯定,琅儿身边伺候那两人绝对是太监。寻常人家绝对不会用宦官,而且一用就是两个。只有从宫里出来的,才有可能会有宦官在身边伺候。宫规森严,就算是权贵家的男子也不可能随意出入宫廷。就算是皇室血脉,如果没有生在宫里,也不大可能有宦官随侍……”
他细思极恐,越想越心惊:“只有自小生在宫里的皇子皇孙,才会有这种待遇。这么说来,萧小公子不是皇子就是皇孙。萧公子是他的亲叔叔,最起码也是个郡王。”
多林怀瑾多智近妖,谢承泽也不差嘛。
谢妙仪抱着手炉从榻上起身,倒了杯水给自己润润嗓子:“那阿兄不妨猜猜,萧小公子是哪一位,萧公子又是哪一位?”
谢承泽这次是真的有些为难:“我只是个商人,对朝中的局势了解甚少。而且我刚刚入京,也不大认得京中权贵。不过看小公子的年纪……先皇英年早逝,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儿子便是当今陛下。看小公子的年纪,应该是仁宗朝生在宫里的哪位皇孙吧?仁宗子嗣众多,皇孙几十人,这我可就猜不着了。不过你放心,给我几日的时间。待我将京中的局势摸清楚,这叔侄俩的身份自然会浮出水面……
小公子身边那个叫小路子的太监,听口音是晋州人。正好我会说些晋州话,已经跟他搭上关系了。他跟我悄悄约定,等五日后有空就出府寻我。说是想托我到他家乡看看,给他村里的乡亲们修几口水井……”
“噗……咳……”谢妙仪直接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喝水也会呛着?”谢承泽急忙帮她拍背,又倒了杯茶重新递过去。
“咳……这……你……”谢妙仪咳了半天,终于勉强缓过气来:“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还是被你给接住了。”
“?什么意思?”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才见了一面,小路子竟然就对你如此放心,还托你给他家乡修水井?”琅儿是当今陛下,那小路子能伺候在他身边,就说明是从小伺候着他长大的。
就算如今不是大内总管太监总领,将来也十有八九会是。
他的门路,不知道多少人想走。
这逛个灯会的功夫,谢承泽竟然就跟他搭上关系了?
“其实也没什么啊,主要是我会说晋州话。而且你忘了吗?隔壁孙老爷家的姐姐前些年不是正好嫁到了晋州吗?这算来算去,咱家与小路子家,多多少少还算沾亲带故。”
“……小路子家是村里的,孙姐姐不是嫁到晋州城里了吗?这也能扯上关系?”
谢承泽:“这有什么?前些年我和孙兄一块出门跑商路过晋州想去看望孙姐姐,一不小心走错路,正好路过了小路子他们村,在村东头的李婆婆家讨过一碗水喝。那时候正好是夏天,李婆婆的小孙子刚好从河里摸鱼回来,差点挨一顿打。我给他拿一包点心,那小孩就爬树摘了几个柿子给我。甜甜糯糯的,还挺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