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点点头:“嗯,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真的可以。”
谢妙仪轻轻勾唇:“那最好不过了,真是天佑长庆侯府啊。”
族长还是有意见:“可侯爷如今这个样子……”
周老夫人满脸疲惫:“传宗接代的事情还没有定论,我儿的病也没说一定没得治。多谢各位族老主持公道,但小夫妻俩关起门来的事,就不劳三叔操心了。”
谢妙仪犹豫片刻,弱弱道:“难不成族长信不过张大夫?那不如再多请几个大夫进府瞧瞧?或许能遇上良医,让侯爷的病尽快恢复。”
族长一时有些尴尬:“张大夫是京城名医,我岂会信不过他?只是……先前听说你落水受寒,身子不大好。”
谢妙仪温温柔柔道:“叔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之前确实有这事儿,不过最近我一直在吃婆母给的坐胎药,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可是宫里出来的方子,自然是最有用的。而且我在外头找了位胡大夫,胡大夫原先是御医,曾替当今的太后娘娘安过胎,治我这点小毛病自然不在话下。”
周老夫人下意识看她一眼。
见她神色如常才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谢妙仪应该没发现坐胎药的真相。
料她一个商户女也找不到什么好大夫,那所谓的胡御医,只怕也是挂羊头卖狗肉之辈。
相比较之下,族长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什么坐胎药那么神?谢氏你可别被人给骗了。”
周老夫人刚想反驳,谢妙仪羞涩一笑:“实不相瞒,我这次出府,是陪摄政王府的谢夫人求子去了。她随身有宫中的妇科圣手伺候,那御医顺道为我把过脉,说我的身子已经无大碍,随时可以怀胎。各位族老要是不信的话,我过两日就请谢夫人将那位御医指派到侯府,当着各位族老的面把话说清楚。”
“不必不必,我们相信……”族老们哪敢去招惹摄政王那个杀神,纷纷摇头拒绝。
谢妙仪看破不说破,柔柔一笑轻抚小腹:“这次陪摄政王府的谢夫人在文殊庙清修求子,无意中见了摄政王一面。承蒙王爷看中我家侯爷,他说啊,我要是能跟谢夫人一块怀个世子也是福缘。将来,两个孩子虽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可以相互扶持。”
“……”族老们彻底闭上嘴。
摄政王都说了要谢氏怀个世子,他们还敢有什么意见?
反正周帷现在这副模样不一定能传承子嗣,要是实在怀不上,最终还不是得从族中过继?
不必急于一时。
谢妙仪却不想善罢甘休,掩面哭泣:“不过,族老们还是多找几个大夫来看看吧,最好是递牌子从宫里请个御医。侯爷如今得了这病,万一以后我怀上孩子,有图谋不轨的有心人往我身上泼脏水,那我可真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族老们:“……”
见众人不说话,谢妙仪只好凄凄惨惨看向张大夫:“张大夫,如果真有什么,您可要为我作证啊。”
张大夫尴尬拱手:“那是自然。侯爷这情况,确实不一定就无法传宗接代。”
谢妙仪又看向各位族老:“各位叔伯?”
众人又是一阵无语,族长摆摆手:“好了好了,侯夫人你别胡闹,没有人要冤枉你。你要是能怀个男丁传宗接代,那自然是极好的。”
谢妙仪喜极而泣:“谢各位族老替我做主。”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等将来她怀上孩子,族中要是有什么流言蜚语她可不依。
明明她曾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要让宫里的御医来检查她能不能生,是他们自己拒绝了。
她也曾苦苦哀求,求族老们多给周帷请几个大夫,是他们信誓旦旦的说相信张大夫的医术。
结果,事后又怀疑她腹中的孩子有异?
到底什么居心?
谢妙仪可以合理怀疑,他们就是不想让她生下孩子,想往她身上泼脏水抢夺侯府爵位。
她可怜,她凄惨,周氏族人欺负孤儿寡母,还有没有天理了?
谢妙仪不活了,她要到宗政司去告,到京兆府击鼓鸣冤,还要去她好姐妹清宁县主府上哭闹。
反正没有人能证明她腹中的孩子不是周帷血脉,她也根本无需自证。
有人反咬一口怀疑谢妙仪谋杀亲夫?呜呜呜,明明周帷自己不检点与寄居府上的孤女有染,一时玩过火所以才会把自己玩废。就算有错,也是赵素兰和明月的错。
当初族老们盖棺定论的事,如何能推到她头上?
说到底,还是为了抢夺爵位栽赃诬陷。
搞不好,那孤女就是他们安排进侯府的,周帷也是被他们所害。
嘤嘤嘤嘤嘤,孤儿寡母好惨啊,侯夫人谢氏真快活不下去了……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事情总算大致处理完了。
谢妙仪再次扑到周帷病床前一阵哭嚎,详细向张大夫打听了他的病情。
还是那句话——
服用过量壮阳药引起的马上风。
幸亏发现的及时,目前来看命是保住了。
但要想恢复如初,那绝对不可能。
就算是治好了醒过来,也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阿巴阿巴。
不流口水就谢天谢地。
人,算是彻底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