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赵素兰狗急跳墙,竟然真用上了壮阳药……

反正药是赵素兰主仆买回来的,人也是在梧桐苑出的事儿,与其他人有什么相干?

跟远在文殊庙的谢妙仪,那就更没有任何关系了。

族长明显不相信明月的话,厉声呵斥:“还想替你主子遮掩?你一个丫鬟,买这种药做什么?”

明月再次咬咬牙,一口咬定道:“是奴婢爱慕侯爷,所以才想用那种药爬上侯爷的床。昨晚的药也是奴婢下的,侯爷一事药性上头失去理智,所以才跟小姐……我家小姐清清白白的闺阁女儿,是侯爷强迫她的。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

族长还想说什么,就见明月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头撞向旁边的柱子。

‘砰’的一声,鲜血从她额头上喷涌而出。

张大夫赶紧上前查看,最后无奈摇摇头:“没救了。”

族长面不改色:“虽说这是慧娘姑娘自己带来的奴婢,不过她是谋害侯爷后畏罪自尽,与我侯府无关。来人,扔出去。”

谢妙仪眼睁睁看着明月血淋淋被拖走,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很好,又解决掉一个。

明月就是赵素兰养的一条狗,赵素兰做的所有恶事都有她一份。

前世谢家家破人亡,自然也有她一份。

谢妙仪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让她好好活着。

如今这个情况虽然有些出乎意料,倒也正合她意。

反正谋害长庆侯的锅已经背在明月身上,早点死了也好。

周帷说的很对,死人才不会说话。

“唔唔唔……”但赵素兰可舍不得明月死,当即眼眶猩红,目眦欲裂想扑过去。

奈何被两个家丁死死按住,跪在地上完全动弹不得。

谢妙仪就这么冷冷看着。

直到明月的尸首被拖远,她才装模作样擦擦眼泪:“难道慧娘姑娘还有话说?也罢,侯爷是勋爵,朝廷命官,谋害侯爷一事非同小可,还是要说明白的好。免得日后,教人拿出来说闲话丢我侯府颜面。”

尤管家接到指令,一把抽出塞在赵素兰嘴里的臭鞋。

“哇……”赵素兰瞬间顾不得明月,趴到地上大吐特吐。

等她吐的差不多,谢妙仪再次特别真诚的问她:“慧娘姑娘,你刚刚那么激动,可是有什么异议?难不成,明月从古月堂买那肮脏东西谋害侯爷,实则另有隐情?”

“……”赵素兰颤抖着嘴唇,嗫嚅半晌,最后恨恨吐出一句话:“这丫头是侯爷带我回京途中在路上买下的,侯爷当初看她可怜,所以才将她带回来给口饭吃。没想到,竟生出这种龌龊心思,还害侯爷至此。她死了便罢,只可惜侯爷被害成这样……”

字字句句把责任推到周帷头上,就差直接说——

明月这丫头是侯爷自己买回来的,她做出什么事情,与她赵素兰无关。

族长吃了几十年的米岂是好糊弄的,冷冷怒道:“慧娘姑娘,这么说起来还是侯爷强迫你,是我周家对不起你?”

赵素兰早就不要脸面了,干脆捂着脸嘤嘤哭泣起来:“难道不是吗?我一个清清白白的闺阁女儿被侯爷强迫,还有什么脸面做人?你们侯府不但不为我主持公道,还非要给我扣个图谋不轨的帽子。我一个弱女子,让我怎么活呀。”

尤管家立刻转身:“老奴这就去报官,让官府好好查一查。”

赵素兰眼皮一跳急忙道:“别、别去。”

尤管家倒也好脾气的转回来:“回各位爷,这慧娘姑娘表面上看起来是个良家女子,实则是个狐媚东西。早在进府没多久,就已经勾搭上侯爷。过去几个月,侯爷十日里有九日都宿在她院里,梧桐苑伺候的所有人全都亲眼所见。就算侯爷昨晚真是药性发作,这狐媚子也觉得谈不上什么清清白白。”

这种情况族老们早就料到了,脸上连半点表情都没有。

谢妙仪趁热打铁问赵素兰:“慧娘姑娘?明月说的话你认不认?尤管家说的话你认不认?”

“我……”

“尤管家,报官。”

“……”赵素兰狠狠咬牙:“如果你们非要这样冤枉我的话,那我也只能认下。你们侯府官字两个口,只手遮天。我一个家道中落的弱女子,姐姐、姐夫都为救侯爷而死。如今我人在屋檐下,我的话还会有人听吗?”

嘴上说着认罪的话,实则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仿佛真是长庆侯府仗势欺人。

族老们个个气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慧娘和周帷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们早就听见风声了。

事到如今,竟然还有脸红口白牙颠倒是非。

不但是个不知廉耻的狐媚子,还是个胡搅蛮缠的泼妇。

周帷堂堂侯爷,竟栽在这种女人身上,真是不值当。

谢妙仪倒是无所谓,满脸为难开口:“听慧娘姑娘这意思,还是咱们冤枉了她。依各位叔伯看,这事该如何定论?”

族长沉着脸:“难道还不明显吗?分明是这狐媚子早就跟侯爷勾搭上了,三天两头派,贴身丫鬟到古月堂买那种见不得人的肮脏药。如今出了事,婢女以死护主。这狐媚子仗着死无对证,在这颠倒黑白。”

其他族老们也纷纷附和。

谢妙仪悄悄勾唇。

周家还是要脸的,这种事压根不可能闹到官府,又有族老们在众人面前盖棺定论。那这件事就真的盖棺定论了,以后也不会再有别的说法。

很好,谋害长庆侯的黑锅已经牢牢扣在赵素兰主仆身上,抠都抠不下来。

族长不知这一切正中谢妙仪圈套,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但……明月已死,死无对证。这狐媚子又是自由身,虽然帷儿是在她床上出的事。但按照我朝律法,还真不能拿她怎么样。”

按照大盛律法,只要不是女方下的药。

男子死于马上风,女子无罪。

目前摆在明面上这些证据,只能证明赵素兰的贴身丫鬟明月从外头买了不干不净的药回来。

但证明不了是赵素兰指使,更证明不了是赵素兰亲手下给周帷吃的。

明月临死前又一口要咬定,是她下的药,也是她勾引周帷。

这账无论怎么算,好像都算不到赵素兰头上。

如果不管不顾直接打死……

摄政王如今原本就在清算世家,长庆侯府三年前已经遭过一次劫。没把柄还要被针对呢,如果再做出这种欺压良家妇女、草菅人命的事情,整个侯府只怕就完了。

谢妙仪略一思索,无奈道:“罢了,既然侯爷喜欢,又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那就让慧娘姑娘给侯爷做个通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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