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兰讥诮勾唇:“周帷,这个话你没说累,我都听累了。从十年前开始,你就说你一定会出人头地,让我做这京都最尊贵的夫人。如今十年过去,你依旧只是个五品芝麻官。如今连我屋里这些物件,都要拿出去典押抵债。你没脸没皮,我都替你臊的慌。”

“你……”

“我什么我?十年前你怎么说的?五年前你怎么说的?半年前骗我跟你回来的时候,你又是怎么说的?你说你会给我一个名分,也会给两个孩子一个名分。还会让鸿儿和娇娇名正言顺过继到谢妙仪名下,以谢氏遗孤的身份拿到谢家的家财。结果呢?小半年过去了,你承诺的事情,连儿影都没看到。”

赵素兰是真的很生气。

当初跟周帷回来,就是受不了颠沛流离日子。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没用,这么久都给不了她和孩子个名分也就罢了,就连她屋里的物件都要拿走。

哪个正经的好人家,会随意拿东西出去典当?

哪个有点脸面的男人,会拿后院女人屋里的东西出去典当?

说他没用,还真是半点不假。

周帷本来就心烦,被她这么一说更烦,强忍着怒气好声好气解释:“我们可能低估了谢妙仪,那个贱人她心机深得很。族老们拦着死活不让过继,很有可能也是她的手笔。不过你放心,谢妙仪所有的嫁妆,他们谢家所有的一切,迟早都是咱们孩儿的,也迟早都是你的……

他挑挑拣拣,将重点和目前的计划说给赵素兰听。

谁知她听完后,再次满脸鄙夷:“周帷啊周帷,亏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还是个勋爵,竟被一个出身低贱的商户女耍得团团转。”

周帷有些恼怒:“我已经识破了她的诡计。而且,谢妙仪她是我周帷三媒六聘明媒正娶从正门娶进来的,生是我周家人,死是我周家鬼,难不成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你放心吧,之前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做到。”

赵素兰依旧昂着高傲的头颅:“我赵家百年名门望族,我一个大家闺秀,清誉名节比性命都重要,你拿我屋里的物件出去典压成何体统?更何况,堂堂侯府,多少也该讲些体面吧。你要是个男人,就自己想办法把事情解决掉,从女人屋里拿物件算什么本事?”

她在外颠沛流离这么多年,吃足了苦头。

如今好不容易才重新过上好日子,竟要拿她屋里的东西出去变卖,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这些东西,如今可都相当于是她的私产。万一哪天没钱了,还可以拿出去变卖。

周帷向来自卑敏感,最在乎侯府的体面。

赵素兰心里很清楚,只要她这么说,他多半会羞愧的无地自容。

可这一次,周帷并未像往常那般低头,反而红着眼疯狂地咆哮:“赵家、赵家、赵家,除了这一句,你能不能说点新鲜的?还百年名门望族,没了,全都没了。你爷爷赵太师,在宫变失败的当夜就已经服毒自尽。你父亲你兄长,你叔叔伯伯,你所有的堂兄弟们,全都被推到菜市口斩首示众。

你那金尊玉贵差点坐上皇后之位的亲姑母赵贵妃,也早在当夜就被她宫里怀恨在心的宫人们合伙勒死了。死后还被摄政王扔池子里喂鱼,连个全尸都没留下。你们赵家的女眷,死的死疯的疯。勉强活下来的,不是在西北服役,就是已经沦为娼妓任万人践踏。赵素兰,赵大小姐,你究竟在高贵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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