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一惊,急忙岔开话题:“能有什么事儿?大晚上的就别折腾了。这要传出去,旁人还以为咱家小姐是病秧子呢。你到外头去看看廊下的灯点着没有,这几日奴才们懒怠,整个院里都黑漆漆的,小姐最怕黑了……”

打发走不情不愿的嬷嬷,她又找借口将其他无关紧要的小丫头们全打发出去。

待屋里只剩下两个心腹大丫头时,翠玉才压低声音凑到周芙耳边低声道:“小姐……您的月事是不是已经迟了好几天?”

周芙的脸色当场就白了:“你的意思是……”

翠玉满脸凝重:“您与郑公子私会,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按之前的日子,这两天正是您该来月事的时候。”

“可是……我一向月事不调。”周芙抱着一丝希望。

“您忘啦?您最近一直在喝夫人给的药,已经好多了。”

“我……可是我不是已经喝过避子汤了吗?”

“就算喝过避子汤,也不一定有用。”

周芙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那……那该怎么办?我还是个姑娘家,万一此事传出去……谢妙仪……翠玉,你赶紧命人去给谢妙仪传信。让她立刻回来替我解决掉这件事,否则的话,我再也不认她这个嫂子……还要让哥哥修掉她,让她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翠玉面有难色:“小姐,夫人上山是替摄政王求子,连侯爷都不敢多说什么。”

周芙眼中带着几分鄙夷:“谢妙仪一向疼我,对我言听计从,我的话……她不敢不听……快去,派个可靠的人,到文殊庙去给谢妙仪传信。”

翠玉拗不过她,只得老老实实领命而去。

在周芙看不见的地方,她忍不住翻个白眼。

原来她也知道夫人疼她呀?

张口闭口直呼其名,对嫂子半点尊敬都没有。每次出了事,倒是第一个想到她。

幸亏她早就看透了,知道跟着这种狼心狗肺的主子不会有任何出路。

夫人也是真的心善,不但照顾她妹妹,还将她姨娘从青楼里赎出来请大夫调理身体。

还好,只要替夫人做完那件事,她们母女三人就能拿一笔银子,远离是非去过自己的日子了……

***

谢妙仪被萧昀在梅林别院里折腾了大半日,最后实在承受不住,昏昏沉沉昏睡过去。

所幸别院里一应俱全,萧昀干脆带着她住下来。

第二日一大清早,半夏很自觉地到厨房烧水、做早膳。

长乐不善庖厨,只能在旁边帮她烧火打下手。

半夏一边将昨日新摘的梅花瓣做成梅花糕,一边忍不住吐槽:“这云公子也太能折腾了,小姐昨日连晚膳都没吃就昏睡过去,今日到这个时辰还没醒。这哪里是重金求子?简直就是花钱请了个祖宗。”

长乐心虚地替自家主子狡辩:“呃……这……云公子身体好是好事儿。小姐急着怀孩子,云公子这样的习武之人,总比林怀瑾那般手无缚鸡之力的要强。”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云公子也太莽撞了,每次都没轻没重的,回回都给小姐弄一身淤青。武夫就是武夫,半点不会怜香惜玉。”

“男人嘛……能干是好事。像周帷那样的,才是半点屁用没有。”

“只会乱来有什么用?小姐要的是孩子,孩子……”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闲聊,长乐突然看见玄青在外头向她使眼色。

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柴火站起身:“你先忙,我去看看小姐醒没醒。”

片刻后,长乐被带到书房。

萧昀正坐在书案后看折子,手上还握着一支笔。

他虽然住到了文殊庙,朝中大事却一天也耽搁不得。

内阁将每日的奏折分门别类后,无足轻重的小事交给小皇帝自行处理,需要摄政王过目的,则由禁卫军快马加鞭送到庙里来。

说是小住清修,公务却一天没落下。

察觉到长乐进门,他头也不抬淡淡道:“妙妙和周帷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乐有些懵:“王爷的意思是?”

“我记得你先前说过,周帷为人淡漠,不好女色。与夫人不大亲近,但身边也没有其他女子。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更不曾流连烟花之地。夫人温婉贤良,对侯爷很是倾慕。尤其刚成婚那一阵子,周帷日日到夫人房中,即使没有圆房,也算恩爱过一阵子……”

当年被谢妙仪拒绝后,萧昀担心她独自一人嫁入京中被人欺负,特地将长乐安插到她身边。

最开始的时候,每三日向他传递一次消息。

刚新婚那阵子,萧昀听说她和周帷夫妻琴瑟和鸣,周老夫人慈爱,族人也很礼遇她。

小姑子虽然有些刁蛮,毕竟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娃,小孩子脾气而已。

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谢妙仪过得很好。

萧昀一向一言九鼎,答应过她不会再去打扰自然说到做到。

见她过得好,开始尝试着慢慢放手。

消息传递从最初的三日一次,变成后面的十日一次,一月一次,再到最后的有特殊情况再传递……

哪怕这三年来,听说谢妙仪和周帷的关系越来越淡,十天半月都见不上面。

好歹相敬如宾。

周帷给她掌家之权,府里也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女人。

夫君尊重她,婆母疼爱她,族人礼敬她。

比起京中大多数的女子,谢妙仪看起来过得很好。

甚至比起叶青菀那京都城内独一份的独宠,她的日子都算过得平顺安稳。

可随着这段日子的接触,萧昀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

谢妙仪的日子,好像并不如外人看到的那样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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