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那般疯狂的想得到她,岂会这般大方?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
她重金求子的云公子,其实就是摄政王本人。
再仔细想想,这位云公子和摄政王的人生经历,似乎也有那么一丝重叠。
但他既然能巧取豪夺直接将她弄到王府,强行给她安个宠妾的身份,好像也没必要这样偷偷摸摸。
他摄政王潢贵胄,就算真的肖想她,应该也不至于沦落到……被借种。
最重要的一点,谢妙仪当初在文殊庙时亲眼见过云公子的眼睛。
很明亮,也很黑。
世间人尽皆知,摄政王生母是是异族舞姬,他天生蓝眸。
反正这事吧,好像能解释得通,又处处疑点重重。
所以谢妙仪也只是有所怀疑,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没成想,今日阴差阳错之下竟揭开了云萧蒙眼的缎带。
而且她再次看得很清楚,他真的是黑眸。
别的东西可以造假,眸子颜色却是万万掩盖不了的。
就算摄政王真有什么手段可以遮掩,在今日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他应该也不至于提前提防……
“不是什么?该是什么?”萧昀不明白谢妙仪的意思,却隐隐察觉出话里有话,一双犀利的眸子定定望着她。
“没什么……”谢妙仪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急忙别过头的同时,赶紧下床去穿衣:“你……你……赶紧把眼睛蒙上。今日是意外,你……你蒙上眼睛后就把我忘掉。日后若再遇上,就当不认识我这个人。”
她后知后觉有些心慌,却也没有太心慌。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过目不忘,况且,方才情况混乱,估计云萧自己也懵了。
就这么匆匆一眼,他不一定能记得住自己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印象也会越来越模糊。
“谢妙仪。”萧昀突然叫她的名字。
谢妙仪身体一僵,整个人愣在原地。
萧昀继续道:“我认得你。你是长庆侯夫人谢氏,闺名妙仪。半年前我还没到文殊庙借住时,经常会去宝相寺帮僧人们抄写经文。那日路过观音殿,无意中撞见你和一位年轻女子在说话。那女子叫过你的闺名,谢妙仪。我还看见你给侯府供奉长明灯,方丈称呼你为侯夫人……”
他每说一个字,谢妙仪的脸色就难看几分。
确实有这么回事。
半年前周帷南下赈灾,周老夫人特地带着她和周芙到宝相寺祈福。
老夫人最信奉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还特地点名要在观音殿中供奉一盏长明灯。
这种出钱出力的事,自然交由谢妙仪来做。
按谢妙仪的意思,供个每日三斤香油的三十六盏灯就可以了。
倒不是他小气,主要是某位郡王妃也在宝相寺观音殿为郡王府上下供了一盏长明灯。每日五斤六两香油,共五十八盏灯。
一个破落侯府,怎么着也不该越过郡王府去。
但周芙非说她小气,连点香油钱都计较,根本不管自己丈夫死活,更不管侯府上下死活。
无论怎么劝她都不肯听,还直呼其名对她恶言相向。
云萧当日看见的,应该就是这一幕。
“早就听闻长庆侯夫人夫妻和睦,相敬如宾。多年来别说纳妾,连个通房都没有。可依我当日所见,周小姐对你这个长嫂似乎并无任何敬意……”就在谢妙仪愣神之际,萧昀再次开口。
“芙儿不过十五六岁,小孩子心性,我还能跟她计较不成?”谢妙仪缓缓回过神,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