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连王府宠妾的头衔都弄得人尽皆知。

官升一级纯粹是补偿。

之前所谓的办差有功,赏赐什么翡翠发冠、玉如意,也纯粹是因为……

早就盯上你夫人了,想给你戴绿帽子。

周帷却对谢妙仪的敷衍受用,端着架子训她:“你我夫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若能平步青云,你自然也可以妻凭夫贵。我如今升了员外郎,来往的人自然多些,你平日里要多注意打点,千万别妨碍到我的仕途。”

谢妙仪谢妙仪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侯爷教训的是,妾身知道了。”

前世她死时,周帷在户部已经做到正五品郎中。

确实有机会平步青云。

可惜,妻凭夫贵没有,手动家破人亡倒是有。

而且,谢妙仪现在很怀疑,能力平平的周帷之所以能在三十岁做到实权正五品,恐怕还是摄政王看在她面子上给的。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怎么听怎么可笑。

偏偏周帷还不知足,一门心思想要跟摄政王府的那位夫人扯上关系:“无论这次的事情谢夫人有没有从中斡旋,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你得空的时候备份厚礼,到摄政王府去谢谢她,顺便替我转达我对王爷的忠心。”

“……”总是不停催她去摄政王府,他果然是嫌自己绿都不够彻底啊。

谢妙仪嘴角微抽,低眉顺眼:“是,妾身知道了。不过我刚从王府回来,这么快就登门难免落人口实,过些日子再说吧。”

周帷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再次理所当然吩咐:“我如今升了官,少不得要宴请亲朋,这事交给你来操办。”

“侯爷,据妾身所知,摄政王一向厌恶世家子弟奢靡张扬。您如今好不容易入了他的眼,不妨低调行事?若是因为这种事触了他的逆鳞,岂不是得不偿失?”

前世因他升官,长庆侯府也开过几次小宴。

每次都是谢妙仪出钱出力努力经营,其他人只会指手画脚还处处横挑鼻子竖挑眼。

重来一世,这冤大头她不当了。

“你所言不无道理,那宴请就免了,择日开祠堂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列祖列宗即可……”

周帷仔细一想,这话也有几分道理。

而且他这个官,可能还是靠裙带关系得来的,大张旗鼓确实容易招人诟病。

不过开祠堂告知祖宗还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这事和之前一样由谢妙仪打理,他和其他人只需要在开祠堂那天到场即可。

说完正事,周帷也有些饿了,理所当然道:“摆饭吧,我今日在你这里用膳。”

谢妙仪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体贴地让丫头给他披上斗篷:“惠娘妹妹和两个孩刚失去亲人,在府上人生地不熟的,侯爷还是多陪陪他们吧。你我是夫妻,不必讲究这些虚礼。”

除了刚成婚那段日子,周帷想哄她拿出嫁妆银子之外,从来就没有在她房里用过饭。

如今见她与王府宠妾交好,反倒是眼巴巴贴上来了。

但是谢妙仪不稀罕,并且恶心。

“你在赶我走?”周帷不悦蹙眉。

“怎么会呢?这是妾身自个的家,妾身可以随心所欲。只是惠娘妹妹没了姐姐姐夫,两个孩子没了父母,怪可怜的。如今来了侯府又人生地不熟,我想着让侯爷多陪陪他们,免得让他们受了委屈。”

“……”这种话周帷还真在心里想过。

想着如果谢妙仪对他日日在梧桐院有意见,就用这些话来指责她。

没成想,她自己竟然也是这么想的。

好像……

还挺贤惠,挺体贴。

只是不知道为何,周帷心里其实不太痛快。

身为他的妻子,他成日陪着其他女人,陪着别人的孩子,她心里难道就没有任何怨言?

后宅女子之间,为主君争风吃醋才是常事。

为何谢妙仪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他,还故意往外赶人?

“侯爷快去吧,昨日下过雨路滑,路上小心。”谢妙仪依旧温温柔柔笑着,懂事地送他离开。

“本侯哪里都不去,今日就要在梧桐院用饭。”周帷又忍不住想到那顶绿油油的翡翠发冠,想到她在摄政王府一住就是大半个月,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真的吗?哎呀……不知道侯爷今晚要来并未提前准备,也不知道您吃不吃得惯……半夏,赶紧去厨房吩咐一声,多加几个侯爷爱吃的菜。我记得侯爷喜欢吃牛肉,若厨房里没有,就到外头买现成的……”谢妙仪也看出他情绪不太对,转身避开的同时,做出一副惊喜的模样去张罗安排。

周帷心里终于舒坦了,眼底闪过一抹鄙夷。

原来,谢妙仪也不是不在意他嘛,只不过故作贤良罢了。

是他多心了。

凭她这个死板软弱的性子,成日里就知道贤良淑德,肯定不会做出那种事。

不过吃完饭后,周帷并没有立刻离开。

反而手一挥:“天黑路滑不好走,我今日便歇在你这吧。去,给本侯准备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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