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恐怕是为那日首饰铺的事。
谢妙仪瞬间心中有数,脸上却做出一副茫然又无辜的模样:“母亲,儿媳近日都在文殊庙还愿祈福。妹妹的事,实在鞭长莫及。好在府中有母亲和侯爷坐镇,应该没人敢大包天能欺负到她头上吧?”
一向慈爱的周老夫人带上几分怒容:“我问你,宝钿坊是你的铺子没错吧?”
谢妙仪颔首:“嗯,确实是我的嫁妆铺子。”
“那掌柜娘子是你的人也没错吧?”
“这是自然。”
“谢妙仪你好大胆子。”周老夫人‘哗啦’一声将手边的杯盏全部推倒,站起身指着谢妙仪破口大骂:“你可知我们侯府大小姐,在你铺子里受了多大的委屈?”
“母亲息怒,儿媳实在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谢妙仪吓得一哆嗦,柔柔弱弱哭着跪倒在地。
“芙儿与帷儿救命恩人的亲妹妹慧娘姑娘一见如故,想从宝钿坊寻件东西送给她做见面礼。谁知你铺子里的掌柜娘子,竟联合外人将芙儿身上的衣裳首饰全都扒了下来。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今又正好是议亲的时候,你让她如何见人?”
周老夫人疾言厉色,字字诛心:“谢氏,自你嫁到我长庆侯府,我周氏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害我女儿?如此败坏我周氏门风?”
一张口就给她扣上忘恩负义,残害小姑,败坏门风的帽子。
若不是谢妙仪自己亲眼所见,恐怕都要信了她的鬼话。
不过她一时也拿不准周老夫人的目的,只得委委屈屈的哭着继续试探:“母亲冤枉啊,此事我已经听掌柜娘子禀报,似乎不是她动的手。是……是……是芙儿口无遮拦,想抢人家东西,惹恼了一位有权势的夫人……”
提起那位夫人,母女俩都齐齐变了脸色。
周老夫人更没想到,谢妙仪竟然已经收到掌柜娘子的消息,语气不得已缓和了几分:“若不是你不心疼妹妹,连件首饰都舍不得给她,当时又岂会话赶话将事情闹得那么僵?”
“???”果然是谎话说多了,竟连她自己都当了真。
周老夫人却以为她自知理亏,拉长脸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罢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你妹妹受了惊吓是事实,她刚好又是议亲的年纪。这事要是传出去,难免影响她的清誉。这样吧,你将铺子过到你妹妹名下。这一来,免得她以后去时再遭人欺负。二来,你这个做嫂子的本来就该为她添妆。如今因你之故坏了她的清誉,添上一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就一个首饰铺子吗?嫂子,你不会舍不得吧?坏了我的清誉,你拿出一个铺子赔,便宜你了。”周芙迫不及待在旁边嘲讽。
谢妙仪总算明白这母子俩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怪不得平日里温柔慈爱的周老夫人突然翻脸,原来是为了向她施压。
前世,母女俩尚且按捺到周芙定亲后才向她索要嫁妆铺子。
这辈子这么快有所动作,十有八九是因为前几天在她铺子里没占到便宜。
看来这些年,母子三人早就已经将她嫁妆当做自家的东西。
平日里对他们有求必应还能勉强维持表面的平和,一旦有一次没有满足,他们便撕破脸露出真面目,撕咬着扑上前要将她的嫁妆占为己有。
“儿媳知错。”谢妙仪果断哭哭啼啼认错:“是儿媳管教不严,让妹妹受了委屈,坏了妹妹清誉。母亲放心,我一定会补偿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