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卦知道他说的是人性问题。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宋卦不是哲学家，也懒得深究。
再说，对他而言，永远都有最优解。
把五筒留在星光未来号上面。
地球打赢了，就继续自己的人生。
地球打输了，就位置交换，开辟新的人生。
完美。
想到这里，宋卦顿时感觉没有后顾之忧了。
“张北海，你去吧，去遥远的星空彼岸吧！
代行者既然选择了我们两个人，一定有她的道理。
你去星空，为人类探索一条后路。
我在地球，为人类打出一条出路！
你我二人，只要有一人成功，人类就不会灭亡！”
天上人高层的会议频道里，一众高官慌了。
“麻匪！不能放他走！请出手夺回我们的飞船！”
“你们都是蜕凡者，在宇宙中也保留着职业者能力，你可以破坏驾驶舱的舱门的！”
“张北海是恐怖分子！不是英雄！他抢夺飞船、劫持四万多人做人质！不能放他走啊！”
楚秋拿着透明屏幕光板，对着宋卦播放会议频道里的内容。
宋卦都听见了。
但是没有理会。
张北海看了一眼加速度，对楚秋和东方子晴说道。
“楚舰长，东方，再不进入保护舱，你们将成为人类星际文明的首批牺牲者。”
东方子晴盯着张北海，眼神复杂。
“我无法完全理解你的想法，但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你不觉得太冒险了吗，我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就要深入宇宙，存续下去的可能性，不足千万分之一。”
张北海依然沉着冷静，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我不能再耽搁，我每多待一秒，我的计划暴露的风险，就会多一分。”
“可是我们本身也支持星际文明，你给我们星际派投票不就好了？”
“你们要带走一整个文明，我只需要带走一批人，一个人走容易，一个文明走难。”
“什么意思？”
“没有时间了。”
东方子晴还想问，可是楚秋硬拉着她坐上了机动球，二人再不进入保护舱就有危险了。
东方子晴一直死死的盯着张北海。
如果说谁引狼入室，她觉得自己应该有一份功劳。
张北海现在会的，基本都是她教的。
他甚至青出于蓝，比她还熟练。
张北海转身走向驾驶舱里的保护舱。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完了，之后，星光未来号，将一天天的远离太阳系，远离人类文明，二者今后还能否再相遇，是一个未知数。
宋卦叫住了他。
“等一下。”
“还有事吗？”
“大地之光的源则是什么？”
张北海看向戴着头套的麻匪。
他的眼神不是在看麻匪，而是在看宋卦，看千年前的那个宋卦。
“无限。”
“无限？”
没有过多解释，张北海进入了保护舱。
保护舱开始封闭。
全舰加速度不断攀升，量变引起质变，已经进入一个新的能量级别。
宋卦位置交换离开，让五筒在飞船里别浪，也进保护舱里，免得被后面更强的加速度碾死。
这可是要持续加速十年的恐怖速度。
火星高层，气急败坏。
“张北海跑了！彻底跑了！”
“我们的飞船啊！建造这一艘飞船要多少资源你们知道吗！这艘飞船里的人才培养出来花了多少资源你们知道吗！”
“伽马幻想号在追，说不定有机会追回来。”
“我提议，所有支持星际文明的公民，立刻进入剩下的八艘恒星际飞船，追上星光未来，直接进入星际文明！”
“荒唐！八艘飞船不足以承载这么多人！谁去谁不去？由什么决定？更何况，就这样飞进深空，和送死有什么区别？我们还没做好万全的准备！”
周塔克看着他们争论的模样，直摇头。
“张北海说的真对。”
站在周塔克豪宅的泳池边，抬头看去。
宋卦依然能看到星光未来号，以及追击它而去的伽马幻想号，两艘恒星际飞船尾部的曲率引擎发出的强光。
它们像两轮多出来的太阳。
这种情况，将在火星上持续很多天。
直到几年后，人们依然能在夜空中，对着自己的孩子说，有两颗已经快看不清楚的星星，是从火星出发，前往深空而去的。
这两颗星星还在亮，某种程度也说明，星光未来和伽马幻想依然在航行。
分身局域网内，众分身议论纷纷。
“张北海就这样走啦？走的也太果断啦！”
“把我也带走吧！！老张啊！！！”
“哭丧呢？”
“这个人的传奇程度，只比我九筒稍微差那么一丢丢，为了一艘飞船，为了跑路，居然能筹划一千多年，连代行者都利用！绝了！”
“打不过就跑，没毛病！”
“谁说打不过！什么神转、十祖、魔神、暗王，统统都是手下败将！我和老贼联手，天下无敌！”
“张北海的操作对不对，交给后人评说吧，也许时间会证明一些东西，眼下，是看不出来的。”
“张北海过去给我们的帮助也不小，他现在走了，不如唱首歌送送他吧？”
“好啊好啊！”
♫执念的鱼
♫提着灯闯过远洋的甄选，继续下潜
♫无需誓言
♫我的心像自沉的旧母舰，没入深渊
♫永别啊
♫我曾凝望，曾是航向的日出
♫末路残烛，容我吹熄
♫藏起火种，向宇宙远渡
♫……
张北海走了，带着星光未来号，离开了火星，离开了太阳系。
星光未来号的通讯被完全切断，联系不上。
负责追击星光未来的伽马幻想，则一直保持着定期的联络信号。
但是，没过多久，伽马幻想的通讯信号，开始变得错乱起来。
直到几年后，彻底断开。
起初宋卦还能和五筒进行位置交换。
渐渐的，位置交换能力失效了。
最后，连局域网通信也没了。
五筒也迷失在星空之中了。
没人知道，这两艘恒星际飞船，在进入深空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回到此时此刻，太阳系人类的命运，还在滚滚向前。
起义军进入火星，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
宋卦既是给刚刚结束了月球战争的起义军修整，也是让他们熟悉火星科技的。
这帮人可不是张北海。
他们学习能力比张北海差远了。
此外，宋卦也安排了一部分麻匪，督促起义军修炼冥想法，以尽快进入全员蜕凡。
宋卦自己，在修炼了三个月的星辰诀后，他的生命本源修炼境界，终于迎来了一场大突破。
他要成为灵幻者了！